温怀瑾纹丝不动地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果真乖巧地趴在绒毯上,眉目间掠过一抹笑意。
他伸手拿过一旁的外袍,盖在岁岁身上,声音不容置喙道:“盖着,不许动。”
而后转身出了毡帐。
岁岁不敢抬眸去瞧,狐耳颤着往外伸了伸,耳闻这帐中只余她一人,不由松懈了下来。
在外袍下舒展了身子,鼻尖蹭了蹭温怀瑾的衣物,是清冽的松香味,不似那大汉身上的臭味。
岁岁舒服的喟叹一声,懒搭着外袍。
她一时有些犹疑,不晓得该不该就此逃窜而出。然她妖丹遗失,灵力全无,爪子还伤了一只,腹中的馋虫也教那篝火引诱而出,委实难捱。
她间或又想着温怀瑾去了何处,这男人虽说远不如外头那群蛮族凶神恶煞高大威猛,但是他沉着面色的模样比那山中猛虎都要骇人几分。
岁岁想着想着便入了梦,双眼迷迷糊糊地眨起水雾,爪子扒着温怀瑾的外袍不放。
温怀瑾端着烤好的rou进了账内,就见活泼的白狐抱着他的外袍蜷缩在绒毯上,已是轻微起了鼾声,倒是睡得正香。
他不由地放轻了步子,将烤rou置在一旁,无声地坐在白狐身旁,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
骨节分明的大掌顺着狐狸的白毛,掌下毛绒的触感甚是熨帖进他心里。
他虽是蛮族的大王子,然他娘亲是身份卑微的汉女,意外之下由他父亲掠去王帐宠幸后便生下了他。
他只知娘亲姓温,又粗浅读了几本汉人的文章,因而给自己取了汉名温怀瑾,取自《楚辞》:“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言说品德高尚,然他不过是个狡诈之徒。
和亲的差事也是由他算计来得,一则是为了避嫌,二则是为了声望,归根结底不过是想要夺权罢了。
温怀瑾垂下黑如深潭的眸子,蹙着眉将掌下鼾声频起的白狐给逗弄醒了,双指夹着她的狐狸耳朵,恶劣地晃动。
岁岁被搅了清梦,甚是委屈,双眸眨巴着,懵懂地望向温怀瑾。
只见那人不知从何处递上一盘撒了孜然的烤rou,外焦里嫩,飘着香味争先恐后的拥入她鼻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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