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收起扇骨,仰头囫囵饮下酒壶中余下的琼浆。烈酒滚过喉间,灼得他呛了些晶莹泛在眼尾。酒气穿肠后的快意,教他陡然嗤笑出声。
他一把摔了酒壶,柔劲的指骨攥着温怀瑾的衣襟,逼近了他,嗤笑道:“枉旁人都说你是煞神,既是煞神就合该有煞神的样子。瞧瞧你现下这幅样子,便是那女子近在身前,你怕是也要这般龟缩着日夜饮酒顾影自怜么?”
“既是哄骗了,就去同她说个清楚。她若是还欢喜你,自会原谅你。若是不欢喜了,就在她身侧赖着。凡人都道好女怕缠郎,你为她既剖心又伤神,她一概不知,只念着你骗她的那些事,她如何能原谅你?”
温怀瑾蓦地睁大了眸子,面上的酒气散了些许,紧捏着小衣的指骨似是泛了白。胸臆间滚过无数愁思,剪不断的团成一簇。
云鹤攥着他的前襟,又道:“大丈夫虽不该囿于儿女情长,然大丈夫顶天立地,自是能屈能伸的。你憋在心中怎也不说,她如何晓得?就该好好磨一下你这性子,若非本君瞧你可怜,一时莽撞作了你的知心好友晓得你是个什么人,怕是你这辈子都得孤寡下去……”
似醍醐灌顶,破开乌云重重,洒下旭日暖阳。温怀瑾恍然醒悟,头也不回地就要冲出殿内。
“你好歹也要拾掇一下自个,瞧着像是去寻仇的,怎一点风情也不解……”云鹤强拉住他,絮絮叨叨地将他拾掇出了人样,才放走了人,还颇为贴心地遮掩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