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只在一瞬。
程藏之步步紧逼含元大殿,自铺陈在中轴线的殿心走过,身后玄甲千军。他立身在丹阶上,俯瞰众臣。声振屋瓦,满殿回荡:“不臣者,杀。非议者,杀。作祟者,杀。”
一道道杀令下毕,玄甲兵士应声抽刀。仿若时过境迁至十二月,淋漓飞雪翩跹进金殿,雕梁画冻,漆朱涂金都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不臣者的鲜血之上,森森刀影飞花。非议者的指手画脚,折断在利刃间。作祟者满身雪影,四分五裂。
终有人看不下去,“程节度使,杀光我等,便再无朝廷!”
尸山之中,分明有好些人可以安抚劝服。何须造杀孽。
然而,此言才出口,发话的人便被拦腰斩断。
立起横刀的程藏之站在血泊间,神色冷淡,“尔等当我是李深那般好言语之人吗?臣者,敢二心,以此为鉴。”
雷霆手段,不惜杀戮。程藏之一心只想尽快暴力的安定皇城,转去鹿府见颜岁愿。
赵玦终是看不下去,命甲士们停手,“公子——主上,不能再杀了。倘若这些人都死了,才是真的安定不下来,您就更无法脱身去鹿府了。”
听见赵玦的话,程藏之按了按眉心,钝痛袭来。
含凉殿与含元殿血洗之后的长夜,程藏之听着兵部、礼部、督察院等大员通报事宜。
渐至天明,许多人熬耐不住。眼前这位新主,对于凡是不合心提议便是一个去字。丝毫不听第二种意见。这一夜议事,着实心惊胆战,稍不留神便是命赴黄泉。
岑望找上赵玦,眼底青黑满面疲倦,“赵侍卫,主上,这是在清水受什么刺激了?这和我之前见的那位是同一位吗?”
赵玦满身疲惫,比岑望还要苦恼困顿,“主上……着急定下诸事。”
“那也不能意见不和,便一个去字一个死字啊!”岑望从未经历过如此煎熬的内阁议事,“赵侍卫,你务必要劝谏主上,否则后果不堪啊。”
听了一夜议事的程藏之仰靠在升龙环绕的椅背,目光落在彩绘横梁,满目繁花心中无垠荒漠。
即便觉察有人入紫宸殿,程藏之仍旧未动身。
赵玦行至殿心,最终还是端着一盏香甜可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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