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注定了给他做房里人,趁着眼下他没娶妻,就她一个,不趁早近水楼台,笼络住了他,还等什么!
银瓶再呆些,也知道要给自己做个长久的打算。她心里想着,脸上木木的,手却已经被裴容廷拉着,一路穿花拂柳回了院儿里。才一进月洞门,小厮丫鬟们叫着“大人回来了”,兴兴头头围上来,裴容廷打发了银瓶回去歇着,自己被簇拥着进了东厢房。
银瓶站在台基上举目瞧着,见有个丫头捧了铜盆要进去伺候洗手,心思一动,忙快步过去,半路接了胡,端过盆来也跟进了厢房里。
她悄悄打发了跟着的人,随在裴容廷身后进了梢间。
才迈进帘栊内,先看见满屋子的夕阳。
这一溜的窗槅打开着,都朝着东边,外头是个没有落日的黄昏,余晖洒了一地。地上的流金香篆里焚了一缕檀香,散开在单薄的金雾里,裴容廷背对她,悠悠步入那雾中,走到床边,伸手才要去解盘扣,余光瞥见她低眉顺眼跟在一旁,倒怔了一怔。
银瓶忙把嘴角一弯,娇脆笑道:“就着水盆儿在这里,奴先伺候您洗了手再换衣裳罢。”
“怎么是你。”他皱了皱眉,语气里似有责备,“那些猴崽子又往哪儿躲懒去了,把他们给我找来。”
“不不,是奴不叫他们进来。”银瓶忙殷殷道,“不用他们,有奴伺候您就成了。”
他扫了她一眼,又不着急脱衣裳了,竟走过去自己把那铜盆接过来,放在盆架子上洗了手,闲闲道:“罢了,我又不缺人使,用不着你。你也累了,回去先歇着养养精神,晚上开戏且还有的闹。”
“不成…大人,奴不累。”银瓶没抢过那盆,只好又凑上去,从架子上取下毛巾捧着,抿嘴道,“大人是不缺人使,可奴在您这儿,总得有点用处不是。”
她的声音小得像冬日里的哈气。起初瞧着裴容廷的眼睛,但此话一出,见他那双乌浓的长眼睛微微一漾,她就受不住了,忙低下了头,又轻轻道:“您买了奴来,别管白天夜里,床…我是说出来进去的,服侍您是份内的事。自打上次惹了大人不痛快,再没给奴派过一次差事,奴平白受着您的尺头花翠,岂不是折煞了!”
她说着,头越垂越低,裴容廷的眉头却也越拢越紧。
前儿初见面,放任她在跟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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