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没有发现你?”
“照他平日的功夫,定能发现我,但他一心都在和公子说话,分神了。”陆阳春道,“以后有他在的时候,我可能也不能及时地跟在公子身边,公子自己小心。”
“放心。”周兰木点点头,刚想说话,便突然捂着胸口干咳了一声,随后又重重地接着咳了几声,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面容如今惨白一片,咳了好一会才勉强缓过来。
他颤着手从怀中随便掏了块帕子,掩在口前,陆阳春在他榻前跪下,急急地道:“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公子不在府中,可万万要保重身体,要不叫我们如何放心得下。我来之前,春姑娘和芙蓉叮嘱了我好几句,想是担忧得紧,那牢狱寒凉,公子的症候怕是又要重了……幸好有方太医在这儿,要不然该如何是好呢。”
他絮絮说了几句,却不见人回话,便疑惑地抬了头,又唤了一声:“公子?”
周兰木却正在盯着手中那块帕子看——这帕子是方才楚韶给他擦眼泪用的,情急之下被他顺手摸了出来。陆阳春见他出神,却也不敢打扰,只得重新低下了头。
半晌,他才听见周兰木低笑了一声,轻飘飘地把那块帕子丢到了他的面前,用一种少有的冷漠语气道:“这东西太脏了,拿去丢了罢。”
第4章 朝中措
半月之后。
晚秋的天气微凉,似乎刚刚落过雨,路面上积了一层湿润的落叶。
周兰木简单披了件外衣,跟着方子瑜在廊间漫步。廊上悬挂着各色名家字画,廊外庭院却有些荒芜。
方子瑜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并不流连字画,却在院中的海棠树上停了一瞬,便解释道:“将军整日说自己是个俗人,不肯叫下人清扫庭院,只说这是俗趣。如今园子大都荒废,只有这株西府海棠生得好,四公子见笑了。”
“这株海棠,从前开花吗?”周兰木眯着漂亮的眼睛,打量院中那棵海棠,“瞧着长得的确好,想必将军极为爱惜了罢?”
他为人十分亲和,这些日子叫方子瑜生了许多好感,便耐心道:“从前开的,有三年不开了,今年生了花骨朵,想必是能再开花了罢,将军若见它开花,定会高兴的。”
“是好兆头啊……”周兰木叹了一句,方子瑜的目光从他脸上忽地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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