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吃,每到周末,妈妈把韭菜割下来,一斤一斤地捆好,弟弟就会挎上篮子沿街叫卖。十三四岁的孩子,正是最贪玩的时候,可是弟弟从来不去疯跑,经常会在街上响起他清脆的叫卖声:“谁买韭菜,两毛钱一斤。”就那样两毛钱两毛钱地攒着,慢慢地偿还着因为我打架欠下的巨额外债。
长期经受超强度的体力劳动与严重营养不良的双重折磨,就是一个钢铁打造的人也会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妈妈那瘦弱单薄的身躯呢,终于有一天,她实在支撑不下去,病倒了。
那一天周末,我回家。傍晚,妈妈从窑上下班,她看到我非常高兴,说:“海海,前两天下雨把咱们家的院墙冲倒了,正好你在家,我们一起把那些石头重新垒一下吧。”我正愁没机会帮妈妈干活,便高兴地答应了。
我们吃过晚饭,来到后院。陈旧的院墙在暴雨的冲击下坍塌一片,石头无序地散在地上,同泥浆混合在一起,一片狼藉。我和妈妈、弟弟一起动手,想把倒塌的院墙重新垒起来。我们一边说笑一边劳动,我觉得非常轻松,却没想到妈妈在搬起一块大石头后突然脸色苍白,嘴唇微颤。我看到情况不妙,匆忙冲上去。妈妈手中的石头迅速脱手,万幸没有砸到她身上。她的身体“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我蹲下身,紧紧地抱住妈妈,大声地呼唤“妈妈、妈
妈……“,但妈妈眼睛紧闭,没有一丝知觉,她的头发凌乱,显得那样衰老,妈妈只有四十三岁,却已经白发苍苍。她的头歪在我的臂弯里,好像要永远地睡去。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落在妈妈的脸上,妈妈再也不会心疼地看着我,再也不会亲手为我把眼泪擦拭干净。弟弟也扑上来,声音里夹杂着哭音。弟弟伤心欲绝的叫声把我从悲痛中惊醒,我赶紧喊来邻居,请他们帮我们找了一辆车,迅速将妈妈送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