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您摘。”
说完,我脱下外衣,爬到院墙上,找了一棵低矮的槐树,把它的枝条拉弯,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上面飞舞着勤快的小蜜蜂,发出“嗡嗡”的声响。我仔细地挑选着最嫩的花瓣,折下一根枝条,然后跳下墙,来到妈妈身边。妈妈站起身,接过我手中的花枝,撸下一串槐花,放到嘴里,细细咀嚼。我看着妈妈,发现她吃着吃着,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身体对一个人来说太重要了,当妈妈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无法从事那种体力劳动,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精力充沛地进行工作时,她所遭受的打击是致命的。更何况,睹物思人,在这样一个槐花盛开的季节,她想起了那个曾带给她无限快乐同时也带给她不尽的痛苦的人。她已经顽强地坚持了十多年,顽强地支撑着这个家,这个重负本来是应该由爸爸来承担的,至少他应该和妈妈一起分担啊。一个女人又能有多大的力量呢,当终于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真的力不从心了,她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的气血都快耗尽了,而她内心的痛苦却又不能向任何人倾诉,饱受生活摧残,最后连倾诉的机会都没有,那该是怎样一种折磨啊。
我和妈妈坐在一起,心情非常沉重,在妈妈面前一贯喜欢喋喋不休的我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弟弟从田里回来,扛着锄头,灰头土脸。他看见我,高兴地说:“大哥,你回来了。”我点点头,好像突然间发现弟弟长大了,我再次把他拉过来,他已经到了我眉毛处,弟弟身体敦实,手指短粗,由于经常下地干活,上面已经开始长出老茧的雏形。
我问他道:“到哪儿去干活了?”
他放下锄头,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通,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嘴,说:“北沟地里的玉米长出来了,我趁着周末把地锄了一遍,过了今儿就没时间了。”
妈妈心疼地问弟弟:“累不累?”
弟弟憨憨地笑了,说:“嗨,就那么点活儿,我这大小伙子费什么劲啊,妈,您就好好养着您的身体吧,地里的活儿您一点都不用操心。”
我看着弟弟那张脸,被汗水冲得污迹斑斑,皮肤黝黑,头发里夹杂着小米大小的黄土粒。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他的同伴每天放学后便四处玩耍,而他却要抓紧每一分钟的时间去下地干活。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几年前的我,想起了那个早上,我们三点钟就起来割麦子的场景,那段疲惫不堪的日子像梦魇一样永远雕刻在了我的记忆中,我多么不希望那种生活再次发生在弟弟身上,可它还是残忍地发生了。我一阵阵地心痛,对他说:“江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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