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地,却又是安静地回味着,也思索着,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深刻而痛苦的游吟诗人,不知不觉穿越了近半个城市。
我浑浑噩噩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住的小区,丁零当啷地从包里拽出一串钥匙,摸索着开了门。随手点亮门边的灯,白花花的光线刺进我的眼睛,一种酸胀又隐隐作痛的感觉从眼底向四周散射开去,盈盈的泪光再次泛了上来。
家里的布置有些苍白而单调,客厅的地板是灰白的花岗岩,空洞而不加任何修饰的四壁,以及洁白的皮质沙发,有时让我自己都难以理解当初装修时为何做这样的选择。唯一使屋子有点生气和现代感的是墙角一个小吧台和玻璃酒柜上那些色彩缤纷的酒瓶子。当然,我并不擅长喝酒,我只是喜欢静静地坐在吧台上,品着过往生活的凌乱落寞和偶尔的一丝温馨,那也会像酒一样,让我沉醉而上瘾。
屋里只有我一个人,这场突如其来又破碎的激情几乎将我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神经摧垮。我瘫软在沙发上,脑子里是一堆乱麻,整个晚上的事情千丝万缕地纠葛在一起,就连回忆也无从入手。
我以为仅是混混沌沌地闭了一小会儿眼睛,睁开的时候却已经是天色大亮。清爽的晨风吹拂着柔软的白纱窗帘,我也觉得轻松了些,像是大病初愈时空荡荡、轻飘飘的感觉,这种不实在甚至让我怀疑昨晚是否遇见过一个叫“闻屿”的男人,也是否和他有了一段愚蠢可笑的半途而废的缠绵。
我挣扎着起来,匆匆忙忙地打算去报社,却在门口撞见了一位送花的工人,手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向我打听:“您是麦淇小姐吗?”
我生理反射似的点了点头,说:“对,就是我。”
他便将这束意外的玫瑰递到我手里,说道:“您的花。”
“谁送的?”我惊讶地问。
《红衣》第一章(12)
“那位先生不愿留下姓名。”对方的语气较为诚恳,长相也老实,“您签字。”说着,将送货单和圆珠笔递过来。
我轻描淡写地应付着,不知为何,有点莫名的激动,思维一直自觉不自觉地与闻屿和前一夜的意外联系在一起。
工人走后,我抱着玫瑰进屋,这个插曲让我忽然清醒了些,慢慢悠悠地将这些神秘的花儿们插入一个雕花的玻璃花瓶,然后,懒懒地躺回沙发上猜测送花的人,顺便也享用一个难得的休息日。
此时,我的视线正落在前日闻屿送的那本摄影画册上,那天,我对他的作品还抱有某种偏见,不以为然地将它收了下来,也随意地丢在茶几上。封页里,闻屿一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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