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几个月前遇见过的那个陌生的摄影师,只有在他的目光中,她才感到过一种能将她的心包裹起来的软绵绵的东西。
闻屿为什么再次踏上这片悠远的山村?他自己也不十分清楚。在一条蜿蜒的山路上撞见一位美丽的红衣新娘的画面一次次在他眼前和梦里出现,那个新娘的样子仿佛粘住了他的判断力和想像力,使他很难再发觉比她更美好的女子了。
闻屿曾经为自己的偏执寻找过理由,他的镜头里美女如云,为何独独让一个山里姑娘渗入了他的内心?也许是“身在此山中”的缘故,除了一些迷迷糊糊的感受,他一直给不了确切答案。
有一天,闻屿的小楼里来了一位归国的前辈,他看到那幅红衣新娘的照片时,连声啧啧赞叹,说:“这个女人让我想起在老家生产队里挣工分的日子了,那时候苦是苦,可活得真实呀。”闻屿突然明白爱上梅玲的原因了,是呀,很简单,就是“真实”这两个字!
夏日火辣辣的阳光下是一片金灿灿的成熟稻田,梅玲、潘家伟和潘家的几个弟兄正在田地里干得热火朝天,割稻的、打稻的、扎稻草的、挑稻谷回去的,脚踩打稻机的踏板发出吱嘎吱嘎的欢唱。那正是农村“双抢”的时节,所谓“双抢”便是抢收、抢种,收割早稻,在立秋之前种下晚稻,以利于庄稼生长。
梅玲婆婆送来了点心和茶水,也加入干活儿的队伍。她是个手脚勤快、心地善良的劳动妇女,对梅玲像对女儿一样关心、体贴,这一点多少是对丈夫专制态度的一种补偿和安慰。
婆婆对梅玲说:“玲儿,歇会儿吧,去凉快的地方喝口茶,吃点点心。”
梅玲怕婆婆中暑,竭力劝她回去,两人争执了一会儿,终于婆婆夺了梅玲手上的镰刀,弯腰麻利地割起稻子来。
梅玲往田边走的时候,还是有些牵挂和歉疚,回身看了一眼古稀之年却依然操劳的婆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稻田的旁边有一条四五米见宽的清澈小溪,溪水奔流而去,哗哗作响,对岸是一排高大伟岸的老杏树,一棵棵如巨型大伞般挺立着,为炎炎夏日撑起一片阴凉。梅玲在溪边清洗了手脚上的污泥垢,踩着被流水磨得圆润光滑的鹅卵石,蹚过绸带一样缠绕在小腿肚子上的溪流,坐到老杏树下乘凉。
这个时候也正是杏子成熟的季节,但村里的孩子们嘴馋,也好玩,往往不等杏子变黄熟透,就三三两两地聚集在杏子树下,用竹竿打下清脆酸涩的小果子,壮着胆子咬上一口,一个个酸得挤眉弄眼的,还保管相互嘲笑一番。
梅玲仰起脖子望着大树冠间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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