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偷生地活在这个世上。
万般无奈之下,梅玲再次敲响了幸福街上那扇破旧的矮门。
老人家七十来岁的模样,清瘦精神,慈眉善目。她依然记得梅玲,热情地将她请进屋里。“姑娘是来走亲戚的吧?”她端了杯水来,两人面对面坐在紫铜色八仙桌的两边。
“是来找工作的。”梅玲怯怯地说,她心急如焚,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找着了吗?”
“嗯,不怎么好,现在房子也难找。”她想将话题引到借宿上,又不敢提及路秀。
“是呀,你住在哪儿?”老人和善地问,“现在秀儿不在,我一个人也冷清,你要是愿意,可以搬到我这儿来。”
没想到老人家自己提了出来,梅玲觉得十分对不住她,不光是自己“居心不良”,更重要的是隐瞒路秀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她正胡思乱想着,老人说:“秀儿怎么样了?她好几天没给我电话了,以前她可天天打来。”
梅玲的眼圈忍不住红了,她连忙低下头去,避开老人的目光。
敏感的老妇人立即意识到什么,焦急地追问:“秀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梅玲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姑娘,你告诉我实情,迟早我是会知道的。”老人显得异常平静,有种经历风雨的坚忍之感。
老妇人的话像是给了梅玲一针坚强的镇静剂,她明白纸包不住火的道理,如此隐瞒下去更不是出路。于是,梅玲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口气,静静地将路秀不幸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她不知道哪来的能量,使得她有勇气面对不堪回首的记忆,不仅告诉了老人路秀的悲剧,也说了自己那段难以启齿的过去和如今的艰难处境。
梅玲说着,从包里取出了一件用白衬衣包裹得整整齐齐的东西,递给了老人。“秀就是为了它,才又跑进屋子里……”她说不下去了。
那妇人老泪纵横地慢慢打开那包东西,她已经在梅玲的描述中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当熟悉而破碎的相册出现在她眼前时,哽咽的哭泣还是从这个沉稳坚定的老人的沧桑老迈的喉咙里喷涌出来。
“奶奶,我对不起秀,其实,该走的是我啊,可我一个不满周岁的儿子,叫我怎么扔得下……”梅玲说着,泣不成声。
老人却很快收住了哭声,打断了她的话,说:“孩子,我不怪你,我知道秀儿也不会怪你。”
几天后,奶奶去了梅玲的家乡打听消息,在梅玲娘家的后山上找到了路秀的坟墓。水泥砌成的,四周种了一圈一人多高的青翠柏树,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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