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那个抱着孩子从你身边经过的瘸腿女人吗?你一定见过她,一个行路不太方便的清洁女工,她在这儿附近扫地已经很久了。”我继续说。
“她就是梅玲?”闻屿终于精疲力竭地问道。
“是的,她就是梅玲!”
“她的腿……”
“她的腿是离开潘家的那天,摔坏了。”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屋里有一种窒息的安静渗透在每一个角落。
“你怎么知道这些?”闻屿的声音冰得像利刃一样。
“你曾经给我写过几封半途而废的信,我告诉过你,是一个清洁工的朋友给我的,我撒了谎,其实,是梅玲给我的。我不认识她,是她主动找我的,她一直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她知道你帮她母亲得了十万元赔偿,也了解你心底的想法。她说,你是个好人,她是个瘸腿的乡下女人,她配不上你,所以才躲着你,不敢见你,把爱情的机会让给我……”
我说不下去,停顿下来,却也难以鼓起勇气瞧一眼闻屿,我们默默地僵持着,只有越来越大的风雨声从窗子里飘进来。
“她现在在哪儿?”闻屿宛若凝固成了一尊雕像。
“就这儿,幸福街上,有哭声的那一家。”想起小雨,悲痛又一次冲破了我的忍受力的极限,掩面而泣地说,“你的儿子……得了急性脑膜炎,医生救不了……刚刚走了。”
屋子里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闻屿突然如一头受了惊吓的野兽猛然跳起来,向外冲去,紧接着是一连串下楼梯的狂躁节奏和关上大门时遥远却振聋发聩的声响。我瘫软地仰面靠在沙发后背上,僵硬身躯里的每一块零件似乎都动弹不得了,只有眼角的泪水寂寞地滑向眼角……
31
我在那间小楼的沙发上麻木而虚脱般靠了很久,身体的知觉才缓缓复苏了些,我努力站起来,从空调前的绳子上拉下依然湿漉漉的衣服,机械地穿上。不知是情绪之故,还是酒精的原因,我的手脚显然还是有些不听使唤,力不从心,脚底仿佛踩着轻飘飘的浮云,身子难以控制,摇摇晃晃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时间在我混沌的意识里已经成了固体。我无法再待下去了,小楼里的任何东西都会更加刺激我的悲痛。我缓缓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不晓得我还有没有机会、有没有勇气再次踏进来,所以,我想记住那酒红色的灯光,那散发着金属机械和河水味道的空气,那延绵不绝的独特雨声,那窗前悠闲晃动着的渔船和零星的船灯。我扶着楼梯把手,轻悄缓慢地下楼,鞋子还是在楼板上敲出熟悉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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