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不大动心了。
单就是七三年股市狂泻时,又有多少人知道身为首席经纪的贺敬生,也遭遇过现金 的周转不灵呢?
那一夜,对了,敬生辗转反侧,摹然握住了我的手,竟都是冷汗。他喃喃地说:「 小三,我有事跟你商量。」
我说:「商量些什么呢?你管自拿主意便成!」
「不。那些到底是你名下的资产,既给了你,就是你作的主,必须得你同意才能挪 动。」敬生的表情痛楚:「我真没想过会输得这么惨!由七干点直跌破一千点,我仍能 撑得住,反正是输掉了以前赚下来的钱罢了,谁会想到,八百点入货,仍然要出问题, 再人货,再跌,直跌至三百点,差不多把一副身家押进去了,如今还落得这么个收场。 」
我没有造声。
轻轻地吻掉了敬生脸上的泪。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唉!
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真是的,谁会想到股市会有如今这百五点的收场?
「敬生,我本来就无一物,到大同酒家去上班时,口袋里只有一块钱,那袭旗袍还 是预支月薪缝制的,每夜里回家去就要立即脱下来洗净,晾起来才敢上床睡觉,兔得翌 日干不了。想想,纵使你现今把曾给予我的都拿回去了,跟那时比较,我仍然拥有很多 。」
「小三!」敬生抱住我。
我稍稍推开了敬生,温柔地望住他说:「你断不会连我那一衣橱的旗袍都拿去典当 了吧?」
「不!」敬生感动地说:「没有人穿起旗袍来,比你更好看!」
「那好,我要旗袍,你要其它!敬生,」我非常有信心地说:「我不懂股票,但女 人有第六灵感,我觉得如果仍会在现今的一百五十点跌下去,也未免太过滑稽了。」
就是这样,我授权敬生,把他多年来赏赐我的一应资产,全部变卖,重整河山。
就这样,我带所有的旗袍和年纪小小的贺杰,带着群姐,搬离了跑马地蓝塘道几千 尺的自置物业,以八千元顶手费用,将中环坚道一层千尺的唐楼承租下来,重头整理出 一个象样的家来。
我并不觉得自己慷慨。那些年来,敬生自动给我安排资产,于我,只不过是账面上 的游戏而已。我没有数股票与银纸的怪癖,也从不巡视那些散布在铜锣湾、北角与湾仔 的物业,每个月的家用还是那笔数字。从跟在贺敬生后头的第一天,情况就是如此。
财产重要,只为它能为人们带来巨大的安全感。那年,我才二十多岁了,完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