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辩。”
那夜,程真无论如何睡不着,已经许久没有失眠了,少女时期,为感情、功课、人
事,时时辗转不寐,熬过许多苦夜。
然后是为工作,几次三番被人陷害败下阵来,形势比人强,敢怒不敢言,一到晚上,
思前想后,又惊又恼,浊气上涌,觉得人生没有意思。
稍后对世情看淡,嘻笑怒骂,游戏人间,可是却还知道内心依然弱小。
今晚那种彷徨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拨董昕家的电话号码。
电话不通,程真暗暗说:“董昕,给我一次机会,董昕,给我一次机会。”
她累到极点,伏在枕上睡去。
早上,程功上学之前进房来看她,见她熟睡,替她盖好被褥,见电话听筒搁一边,
替她放妥,终于忍不住,按了重拨钮,看到示号屏上显示董则师的电话,不禁摇头叹息。
程功驾车离去。
睡到十点半,刘群有电话找。
“还在睡?”
“是,不犯法吧?”
“所以说,一个人不能太早退休,你看你,无所事事,漫无目的,快要失重。”
“我想回来。”
“你一直是个说做就做的人。”
“我所有的力气已经离我而去,我虚脱了。”
“那是一首诗,那是你的近作?”
“我该篇特写有无好评如潮。”
“一般评语是不够辛辣,太过捧场,好比人家公司的业绩报告。”
程真悻悻然,“以后我都不会再写一个字。”
“别气馁,好好干。”
“你拨电话来纯是为着鼓励我写作?”
“不,我好奇,想看看你人在何处?”
“为什么?”
“因为孙毓川在东京开会。”
“啊,我也应该在富士山?”
“想象中是。”
“不,他没有邀请我一起去。”
“你们有无见面?”
“有。”
“有没有讲话?”
“有。”
刘群很安慰,“那已经好过但丁与比亚翠斯了。”
程真讪笑,“你真正好奇。”
“已经有关于你们的谣传。”
“是你散播出去的吧,贼喊捉贼。”
“我一个字都没说过,不过我想知道最新状况。”
“一丝波纹也无。”
“程真,其实呢,尚有余力的话,不妨做些有益之事。”
“忠言逆耳,我一个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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