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快点,他就要来了!」
容湛语身上依然是一袭男装,提著水桶,她满头大汗,拼死命地将木盆汪满热水,好不容易有了八分满,门外就传来脚步声,她吓一跳,就想从窗口爬出去,脚步微顿,她掏出胸怀里的一个小瓶子,点了几滴在大木盆中,见门就要被打开,她大步跨上窗棂,惊险地在被人看到前跃出。
她混进这里已经快半个月,除了尽心尽力地打理他的起居饮食,将他养胖养好些,到现在还是连他的面都不敢见。
她怕啊!怕他不见她,把她赶回去;更怕他看到她会生气,讨厌她的多此好几举。能拖多久就多久,因为她……还想多看他几眼啊……
已经不再如以往细嫩的手指在纸窗上偷偷戳破一个洞,恰巧看见他的背影,她忍不住捂著嘴,悄悄蹲下,笑得开心。
他是不是觉得很疑惑呢?这几天吃的菜有没有变得比较合胃口呢?如果他有一些些喜欢,那她再辛苦都值得。
将身子贴在屋墙上,她每一个动作都好轻,就怕他察觉外头有人。
尉迟昭的确是感觉很疑惑。
先是三餐起了变化,五个师兄弟里,就只有他一天还有两次多馀的汤品或点心送到房里;然後是起居,合院外的落叶绝不会留两天,简单的桌椅也被擦拭得亮亮闪闪,宛若如新,就连沐浴时的水——
是谁?是谁那麽细心地照顾他的日常生活?
他曾询问过三师兄,三师兄只是用纸扇遮著脸,含糊地说是有个专惹麻烦的笨蛋被他逮到,便唤那人作牛作马地服侍,给予薄惩。
他奇怪地睇视著满盆热气蒸腾的水,薄雾的水气中彷佛还飘著一股安人心神的清香……
三师兄的性子一向不按牌理,处事没个准则,会这样罚人不是没有可能,但……他总觉得有异。
纤长的手指伸入木盆,掬起一小水洼在掌心之中,淡香四溢。
一个被罚的人,会有如此好心情加这种舒神的香精吗?
况且这香味好熟悉……
他抿了抿唇,无法再深思。长手拉下发上的头带,泻下一头柔顺黑发在背,他解开外袍,接著拉开中衣,露出略显瘦削却结实的肩膀……
容湛语蹲在外头,本来是想走,又担心自己脚步声太大,运气不好会被他发现,听闻後头有窸窣声,她没想那麽多就下意识地踮脚转首看,只瞧见他曲线匀称的裸背和瘦直的腰肢暴露在空气中,她很控制地没有往下看,刚好他微微侧过脸,正想洗发。
她赶紧闭上眼,双手压著唇,险些惊呼出声啊!
这这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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