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建筑,粗糙的建筑风格,残留着好大喜功的时代特点。每一扇窗户后都挂着厚厚的暗红色或土黄色窗帘,给人的感觉那些窗户从来就没有开启过。有些亮着灯,将男人、女人或小孩的剪影映在窗帘上。不知道那些窗户里上演着怎样的生活故事。但老孙能肯定他们都比自己幸福,至少,从房子的结构看,有独立的卧室和厨房就是个很有说服力的证据。天啊,他们奢侈得竟有自己的卫生间,这真让人嫉妒。老孙没有卫生间,老孙所在的红旗胡同里四十六户人家没有一户是有卫生间的,这主要是由于历史原因造成的。红旗胡同已有百年历史,有的房子已列入文物部门的保护范畴,当然,房子的主人不在保护之列。老祖宗们无法想像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并没有给子孙们留下应急设施。后来居委会自筹资金大兴土木建造了一个公共厕所,方才解决了老百姓最迫切的问题。于是,每天清晨,红旗胡同里都会上演一幕幕充满温馨气息的生活场景。女人们起了个大早,捧着花式品种繁多的便盆,头发蓬松,衣襟散乱,三三两两走出家门。男人们叨着香烟,趿着拖鞋,肩并肩走在长满青苔的青石板小道上,谈论天气或蜚短流长。间或有一两个小孩追逐着从他们胳膊下钻过,洒下一串银铃般天真无邪的笑声。当然,他们的共同目标就是那座唯一的公共厕所。有时候男人们会挟着榆木棋盘,女人们会带着织了一半的线衣,小孩子们口袋里揣着战斗铊镙。因为厕所前往往会排上一条长龙,正好利用这宝贵的时光搞一点娱乐活动。
居民楼下有两排梧桐树,枝繁叶茂,是地下菜市场的绝好掩护。真奇怪,好像我这篇故事里提到的所有树都是梧桐树,这也怪不得我,并不是我知识匮乏,除了梧桐树就不认识其他树种了。愚城县前任的前任县太爷父亲的名字里有一个“梧”字,县太爷为他父亲操办七十大寿那天喝醉了酒,将城建局长唤将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吩咐下去,第二天,小城旧貌换新颜,破坏城市形像的其他树种一律砍光,沿街全是新裁的梧桐。报纸上登了庆贺专刊,上面有几个诗人呤诗作赋,大书特书梧桐的气节和风骨。还有个半拉子科学家,掷地有声地考证了梧桐与愚城县源远流长的历史因缘。
从今天的情况看,老朋友们似乎都来了。卖鱼的郑大头来得最早,已经舒舒服服地占了个风水宝地。他坐在一块青石上,鱼篓放在身后,身前摆两只大水桶,桶里密密麻麻地挤着一群鱼儿。有一只好出风头的脱离了集体,蹦到路边的青草上,作垂死挣扎状。李一刀的肉案子堂而皇之地摆在路中央,上面放一只栩栩如生的猪头,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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