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是老儿子。
我妈的想法很简单,要把伺候老公和生儿育女当毕生的事业来做,很典型的家庭妇女。中途想法有变,老得快掉牙了,才寻找了一点刺激,玩了把时髦的婚外恋。
我爸起初在化工厂上班,养活一大家子人。我8岁那年,他突发奇想要学开拖拉机,并把拥有一辆拖拉机当梦想,愿望强烈得跟现在的人想要有辆大奔那样。只学了一次,他师傅就把自己和我爸连带着拖拉机极其悲壮地翻到山沟里。他师傅死了,他断了左腿。他师傅是自取灭亡,不遵守交通规则,死了也就罢了。我爸连拖拉机的扶手也未挨一下,还义务站在翻斗上扶着从山里运出来的木材,却损失了左腿。
他没有勇气找师傅的家属要赔偿,不算工伤,单位也不给报销医疗费。不久后,他还失业了。单位里有的是健全人士,又不是开福利院,养着残疾人做什么?
他拄着根拐杖,晃着空荡荡的半截裤腿,头发蓬乱,胡子长成了髯。他保持这一形象直到死去,也算是固执的了。
天凝地闭4
很多年后拖拉机被禁止在城区出现,他得知后多喝了半斤白酒,他说:“最好天下所有的拖拉机都被销毁,那样才能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他从不怨谁,只怨拖拉机,只敢怨拖拉机。甚至他老婆和别人相好,他打着老婆,骂的还是拖拉机。好像和她鬼混的就是那该死的交通工具。
人家下海,他也跟风。朋友卖不掉的沙滩裤低价转给他,他老婆就苦口婆心劝民生巷的街坊邻居来买。好几个夏天,民生巷的男人们都赤膊穿同款沙滩裤出门乘凉,弄得不像示威游行也不像模特走秀,只是像极了行为艺术。男人的老婆们经常为争夺一条晾晒方位不明显的沙滩裤恶语相向,哭天喊地。真是辛苦她们。
无论怎么,这是他惟一的经商体验,小挣了一笔。他的朋友亏了,他却挣了,说起来他是有经商头脑的。
在我要快高考的时候,他让坏人钻了空子。
一个男人来修自行车,车后放着箱东西,据说是进口的神药,美国总统就指着它抵抗压力,精神焕发。男人是要把它送到某个高干家里的,那高干出1万块钱来买,人家急着吃啊,吃了大补啊。可是来不及了,男人要出门,自行车还要委托我爸保管呢。他很无奈地愿意低价转手给我爸,6000块,我爸只要等那高干的秘书来拿,就能不费力地挣个4000块了。
“哎呀,火车要赶不上了啊。老师傅你快做决定啊,机会难得啊。”男人很焦急。
我爸就这样给了他6000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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