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刚好淋到快发好的一盆子面里面了,馍也蒸不成了,把半袋子面浪费进去了。想买块牛毛毡盖到房顶上,到街上一看,牛毛毡也贵得不行。又说,就这烂房子,也快住不成了,要拆迁了,他们住的是公房,只有几千块的赔偿,还得买新房啦,根本就买不起啦,她愁得觉都睡不着了。
再不就是说,二瘦子没本事,跑招手停,人家一个劲撵他的车,抢他的人,他不敢撵人家,他撵人家一回,人家还差点打他。没办法干了,赔钱了,快干不成了。
等等,等等。
听的人耳朵生疼。真是不想见到她。她一见到我,就截住我说:“你咋也找到他家了嘛,俺是没工作,没办法,你咋说也是当老师的,你没看他家没有一个能行的。”
过年时,矮胖女人提上二斤点心,放到桌子上,看我一眼说 :“俺没钱,俺没工作,俺不象恁,恁有工作,恁有文凭。”
这个年该如何过?年关,年关,莫非这个年真成了难以跨过的关口?面对一个个追债的人,令我想起《白毛女》中的杨白劳。
大年三十的下午,那个叫做寇乃旺的演水乡的经济人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民来到家里,老农民是寇乃旺的父亲。
王长安把他们两人又领进小房子里,他们在里面嘀嘀咕咕又说了半天,然后,他们走出来,王长安对我说,我出去一下。于是,三人就匆匆地下楼了,我拉开门,追到楼梯口,朝楼下喊道:“你去哪?”没人回答,只听见嗵嗵嗵的急促地下楼梯声。
晚上,我带着孩子到了婆婆家里,告诉婆婆,王长安被人叫走的事。婆婆听了,脸一下就白了,手一个劲地发抖,连正在切菜的刀也拿不住了。
“这可咋办呀,这可咋办呀!长安没说他到哪去了?”婆婆问我。
“没说,光说出去一下。”
三胖子赶过来问:“咋了,我大哥咋了 ?”婆婆狠狠地说:“没你的事。”
然后婆婆把我叫到过道里对我说:“这事千万不敢告诉你爸。这几天他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我点点头,心里更加地不安。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埋头吃饭,很少有人说话,那个喜欢抱怨的矮胖女人,又要说什么,没有人接她的话茬,也就不再吭声。婆婆默默地给小孩子和媳妇们的碗里夹着菜,公公的眼睛几乎已经失明了,他的腿出现了浮肿,脸和手却瘦得皮包骨头。
他没有听见大儿子说话,就问:“ 长安哩?”
婆婆赶紧说:“刚回来了,有事又出去了。”
于是又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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