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着,又去抹眼泪,她听说是王长安打来的电话,似乎比我还要高兴,还要激动。
这天,我正跟母亲说着话,又有人敲门。开开门,是一个病怏怏的农村妇女,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我注意到塑料袋里是牛皮纸包着的好几袋中药。
她说:“你是嫂子吧?”我说:“嗯。”她便一下子拉住我的手哭了起来。
“寇乃旺死到广州去了,到现在了也不回来,连点消息也没有,这日子咋个过呀!” 原来,她是寇乃旺的媳妇。
她说,她家里的小四轮到底没有保住,被村里的人连夜拖走卖了,果园的果子也被村里人七手八脚地卸完了,村里人还不甘心,说还要把她屋拿火点了。寇乃旺的父亲气得当场昏到在果园里,后来又口大口地吐血。象上次一样,不过这一次,要严重的多了,抬到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还没有缓过劲来,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寇乃旺的父亲本来就一身病,不知能不能熬到他回来哩。”她一边说一边哭。
寇乃旺的媳妇又说,寇乃旺的父亲在医院里抢救了三天,一天三百多块钱,医院就跟喝钱一样,她想不叫住了,又怕寇乃旺回来不愿意她,可她手里又没钱。她又气又急,又见不着寇乃旺,“轰” 地一下耳朵就听不见了。
“他大(父亲)鼻子上插着氧气,他大要把喔氧气拔了,大夫不让拔,他大跟大夫还吵哩,你说我咋办哩嘛?嫂子。”
她说她在医院里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她耳朵穿孔了。
“寇乃旺到底有没有消息?几时能回来?要再不见上他人,我就不活了! 把这个烂摊子留给寇乃旺算了。”
“喔贼日下的捅下的乱子,跑得没影没声地 ,叫我在这儿受气,家里成了啥样子了嘛,他倒不管了,嫂子,你说,我还有啥活头嘛。”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大夫叫我做理疗,说我耳朵化浓了,要聋了,你看嫂子,”
她用手拽着自己的耳朵,侧着头,让我看她的耳朵,果然有又黏又稠的黄浓从里面流出,十分恶心。
我要怎么安慰她呢?我跟她一样正经受着这无妄之灾的折磨,也和她一样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此刻在哪里?王长安说他跟寇、肖二人去了广州,可是打电话到他住的那间旅店,旅店说道前几天已经离开了。谁知道他现在又跑到了哪里?
这是我跟寇乃旺的媳妇见过的唯一的一面,没想到也是最后一面。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这个农村妇女,竟然上吊自杀了。
她把自己挂在一颗苹果树上。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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