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共工接不下去了,愣愣看着眼前男子如品行般端正的脸庞。随着鲧的话敲进心中,共工突然觉得有什么破掉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该?”某种尘封已久的感情宣泄而出,毫无节制的,“当我大声哭喊着求救的时候,有人响应了吗?当我说‘谁都好,快来救救我’的时候,人都在哪里?
“没有!没有神、没有人!一个都没有啊!根本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
“不!是根本没有人想理会!
“当我求救的时候就是真的要帮助。可是没有!一个也没有!连施舍的同情都丁点也得不到!这么多人来来去去,没有…个人看到我、听到我!
“我好寂寞!好痛苦啊!我哭得嗓子都哑到再也哭不出声音了!你们懂吗?你们懂吗?
“既然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人伸出援手,那这个世界毁了又怎么样?为什么我要需要担心别人怎么活?”共工吼着,嗓子哑了,头也晕得厉害,“什么叫不需要理由?话说得好听!那时候你在哪里?”
激动过后,共工停下来喘着大气,一双细长的眼愤然瞪着鲧。某种东西在鼻眼间徘徊、酸痛着找不到出口,好像是泪水,但却又跟日夜伴随着洪水的那些情感不同。他不懂鲧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那个表情他没看过,所以不了解。
而且他也不了解为什么鲧要伸手圈住他的颈脖,更不了解,为什么自己没有推开。
“对不起,那时候我不在。”鲧抱住共工,柔柔地说,“可是从现在起我都会在,所以想哭、想怒吼的话就放声哭出来吧!”
共工呆站着任由摆布,而鲧紧抱着共工,胸口揪心的疼。
他抓不住、猜不透—;—;这神力无边的总司水神,到底藏了多少委屈和痛苦?
“哭完之后告诉我……这样你还那么孤独吗?”鲧说。
有什么东西在变化、不同了。共工感觉到那徘徊着的酸楚往鼻端眼角下降;心松松的,没那么痛了,也减轻了一点万年积雪的重量。
“孤独……吗?”
语音从喉咙深处发响,泪珠再次滚下水神的脸庞。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两个字突然让人无法承受?是因为是事实?还是因为从没被意识到过是事实?
“孤独吗……”
无论共工在想什么,鲧都无法读他的心。鲧只知道共工又开始哭、生怕洪水再起,吓到魂都快飞了。
“对、对不起!是我不对!我说错话了。”他手忙脚乱地扯起衣袖要帮共工擦泪,“我不该乱讲的!你不能哭!你不要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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