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对方朝他走过来,声音忽远又忽近;“现在去剖腹移植到人工羊水全循环环境的话,应该还来得及。你靠着这副身子也一定要撑到20周以后……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凌衍之感觉不到,他整个**都是木的,低头看时,发现血迹正从裤管的底部滴落在地上。
“我已经把你要的资料数据上传了实验室终端的服务器。”虞涟平静地说,——他似乎有这样的本事,越是疯狂都盛在眼底,便越是看上去像一个正常的人,“那么李嘉熙那边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了。我的承诺做到了;接下来,你呢?你是真的像你标榜的那么动机伟大吗,你那些漂亮的动机其实归根究底,不都是为了你腹中这个孩子能存活下去?”
他的影子似乎走到了跟前,像一座山一样覆盖下来,伸出一只手:“把这个女孩交给我,我就解除隔离闸……你就能出去,救你自己的孩子。”
凌衍之紧抱着凌依依,她叫得声嘶力竭,像要把嗓子撕裂崩断。他有些明白她了;她并不是在发疯,而是不想听到那负压仓的风扇声。三层隔离防护玻璃的表面像一个厚厚的酒瓶底。从里向外看去时,一切都像哈哈镜一样变形扭曲。鱼缸里的鱼是不是也这样看我们呢?现在,我们变成鱼缸中的观赏鱼了。
身体因为失血在骤然变冷。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家里,他即便白天也会蜷缩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睡着,直到气温的变化把手脚变得冰凉冻醒。因为除了这些也实在无别的事可以做,等待像一只宠物得到主人的关怀和临幸。后来有一次,他已经不记得是自己还是樊澍起的意——他们买了一缸金鱼。玻璃鱼缸的表面摸上去也像皮肤那样冰凉,红色的鱼儿在水里摆动着漂亮的尾巴,无辜地睁着那一对儿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樊澍买了一大堆鱼食还有气泵,在出差前还唠唠叨叨地叮嘱他记得再去买水草和卵石。
去呀,睡醒了就去。他这样想。在无人的房间里,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一切都没有变化。可这一次不同了:再醒来时,有一条鱼突然不见了。也不能说完全地不见;它还残存着半爿肚腹,漂浮在水面。而其他的金鱼们仍然在愉快悠曳,与平常并无不同,依然优雅,依然美丽,它们快活地追逐着一块亮晶晶的鳞片,一只将它吐出来,另一只便吸进嘴里。
这小小的鱼缸密室里发生了一场谋杀,它们共同地吞食了自己的同伴,并且似乎对此全无所知——仍然那么天真无辜,那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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