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凹陷,像是极度缺乏睡眠;嘴唇上的色彩消失了,看得见干涸开裂的皱纹。但这样看起来,他与昨天自己离开时最后的印象里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像只是太累了睡着了;樊澍跪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连着他在低温环境中发冷的上身一并抱在怀里。
“没事了,衍之,我来接你了。”樊澍低声说,也像那阵风一样凑在他耳边,替他拢了拢平日里总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鬓发,“不会再疼了;…………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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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在一切的混乱和加速当中,时间与逻辑也一样正常存在。事件在混乱中推进,混乱在事件中加速,堆砌的冗余仿佛巨大的垃圾山,崩塌之后再达成微妙的平衡。事后再回想时,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不知道那一天到底是怎么结束的:樊澍被随后破门而入的军警带走了,但在那之后表面上的“抢救”仍然没有结束。医生警告他们,因为这样的突发事件,整个医院的隔离红区都被破坏了,为了防止传染扩散,在检查完毕之前,他们谁都不能离开。
于是禁闭或者拘留也是不可能的,只能将他暂时关在其中的一间病房里;但随后焦头烂额的舆论风暴、媒体采访、上级审查和民众请愿,在无数的解释和被解释、曲解与反向曲解当中,一时间谁也没在意到一个失去了伴侣的普通人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始末。
等人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樊澍已经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唯一能证明他没有寻短见轻生的证据,是他把凌依依也一并带走了。
李复斌当然一本正经地下令要追捕,要严查,要肃清队伍,要上通缉令。每个人都面上严肃,组织专案小组,可是并没有人真的百分百投入。吴山很清楚在最严峻的情势下,李局对他说,你快把凌依依偷偷带来,我怕他想不开。
他还记得,当他把软糯糯地、哭累了睡得烂熟的孩子带到樊澍眼前,他那双失去了神采的疲惫空洞的眼里,突然重新聚起了深重的颜色,在抱住她的一瞬,那障隔着他与整个世界的灰色的雾霾凝成泪珠,滚落了下来。
又过了两年,三轮临床实验、“类人体实验”及人体实验、无数科研人员的努力与几千名志愿受试者的奉献之下,由梅尔斯氏症反向疫苗评估小组对进行的25项或期试验的安全性资料进行了评估。在发生了“语焉不详的”坠楼事件之后,像是反倒激起了人的逆反心理一样,共有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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