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还是湿了满脸。
失去了曾经心里很持重的人,剥落的伤,隐隐痛着。
她不禁拿起苹儿备来的药酒,喝了一些。
苹儿说那酒养身,正适合她。她闻了闻,却也分辨不出什么药材,只觉那酒隐隐散着她不熟悉的花香,甚是淡雅,不太醉人。但她甚是疲乏,喝了几杯,身子微微暖倦,便想起身。
苹儿替她换了衬衣,细细拭着她一头长发。
星宁夕瞧这苹儿生得清丽可人,眉间柔顺,手脚伶俐。忍不住问道:「苹儿姑娘…,你在这儿,是自愿么?可有想过离开?」她想这谷内的女孩,不定都满腹委屈。
不料苹儿一个大跪,道:「苹儿不敢,苹儿一生服侍少谷主,绝不离开。」
「瞧…瞧你这般?莫洹待你不好?」星宁夕忙扶起她。
苹儿摇摇头,真切道:「只有少谷主待苹儿好,苹儿万不想再服侍别的主子。」
星宁夕半是疑惑,她让别的主子恶待了?这莫洹倒是满谷救人…。
她胡乱想着,思忖自己实也打不过莫洹,问了也是白问,苹儿既不想走,便由她吧。她不太知道,自己因为岩靖峰,从前便熟悉那读心的眼,对这些下人而言,这般主子实在叫他们不得一点自由。
苹儿又领她到外边长榻上,替她打理外衣。
榻上落了一迭新的衣饰,不若先前素雅,却是一件绣花繁复,质地轻柔的墨绿纱裙,裙身甚长,穿在星宁夕身上,裙裳柔柔垂着,铺覆在地。一看,便不是件常服。
她微楞着,相询苹儿,苹儿却道,莫洹吩咐了,没有别的衣裳。她先前也没与苹儿说过话,这不过几问,苹儿看上又是一派紧张。
她有些疲倦,也不欲为难苹儿,便将且穿着。
苹儿又着手为她梳理长发与妆饰,她觉得今天苹儿花的时间特久了些,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