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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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mama，”林知夏嗓音甜甜地撒娇，“我想去海洋水族馆。”

mama处理完排骨，打开水龙头，安静地洗手。

厨房窗台的下端立着一根铸铁老水管。老水管侧边挂着一只水表。每个月的月末，自来水厂的工作人员都会上门来查。水表，并让用户缴费。不少家庭都有自己独特的省钱方式，林知夏的mama就是其中好手。她握住水龙头的手柄，缓慢拧紧，水表停止旋转，仍有一滴一滴的自来水从出水口滑落，落入一只陶瓷盆。

水表已经停了。

水珠依然嘀嘀嗒嗒，积少成多。

林知夏走过去，抓住了mama的围裙：“mama，把水龙头关掉吧。我们不能偷水……”

mama终于回答了她的话：“夏夏，你哥哥正在上初中，过两年就要中考，完了还得读高中、读大学。你也是，必须继续读书，爸爸mama得给你们存钱啊。你爷爷奶奶还想把老家的房子翻修一遍。你爷爷奶奶家的邻居都盖新房子了，用的都是红砖、水泥顶……”

“家里还有多少钱？”林知夏忽然问，“我们可以炒股吗？”

mama沾过水的冰凉手指摸上了林知夏的脸：“炒股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爸爸mama都没有铁饭碗，就指着这一家小店养活你们兄妹两个。我们小区前头就有一家金润发超市，北街有一家世纪联华，东门那边还在建家乐福，等他们把家乐福建出来，我们这边的顾客就更少了。”

做生意，讲究信誉，也讲究运气。

想当年，林知夏的爸爸mama刚来省城时，靠着砸锅卖铁、东拼西凑，才盘下了这家店面。头两年的生意最好，确实挣了不少，也把家里欠的债都还清了，只剩下一个银行贷款。但是，自从小区附近有了金润发、世纪联华等等正牌连锁超市，林家店铺的客流量明显下降许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林知夏的mama打开煤气罐，在灶台上倒油热锅。她一边做菜，一边对林知夏说：“你要是想买书、买辅导材料，别说76块，就是760块，mama也愿意给你。可是你去水族馆有什么意义呢？夏夏，你们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的秋游都没去过这么贵的地方，为什么四年级突然涨价涨到了76元？别的学生家长都没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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