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你幸福吗的时候回一句还好吧。
怎么连这个机会都没了?
柳词还是拉着贺毓的手不放,仪器被收走,贺毓的头发湿漉漉的,在枕头上蜿蜒出水迹。
急诊很吵,一道门帘搁不住人间的所有悲恸,洪兰纹伏在贺毓的身上,骂着她,边哭边骂,像当年她痛骂贺毓把补课的钱拿去买漫画书一样。
可是没人会嬉皮笑脸地闪开说妈你别生气嘛。
柳词拉着那这只手,冰冷的触感几乎捅穿了她的心。
一种绝望从四肢百骸蔓上来,几乎把她也扯进了湖底,水草缠绕,有人被浮在中间,那团火到底还是来了,迟到多年,以水的形式,把人焚烧。
烧得柳词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
……
今年冬天特别冷,十年前的雪灾卷土重来,南方头一次有如此来势汹汹的雪,高铁都没办法运行,把回家的人滞留在原地,动弹不得。
疗养院的深冬更是冷清,申友乾开车过来,金迦解副驾驶中的安全带解了很久,申友乾伸手,才松开。
“怎么回事。”
金迦叹了口气,她下了车,一脚踩在雪上,外面太冷,她拢了拢外套。
头一次来这个地方,山路都是雪,哪怕有人铲雪,也打滑。
申友乾拎着一个蛋糕过来,导医台登记的女孩看到人来急忙把手机锁屏,问了句您来探望家属吗。
申友乾瘦了不少,脸都没那么圆润了,他点点头,“我来找廉晓礼,我记得以前她就在加护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