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带着阿弟去歇息。
京仪仰躺在螭纹楠木大床上,闭上眼,鼻端还是母妃寝殿中的清苦药味。要是娘亲没有怀孕便好了……京仪为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半睡半醒间猛地睁开眼,心口猛跳,她慢慢坐直起来,手挂在床头的黄铜钩子上,头依偎在臂弯中,外间听见守夜宫女轻微的呼噜声,静默之间渐渐地有泪滴下来。
今天求的平安符还剩下一个,此时正挂在铜钩上,垂下来窸窸窣窣地蹭着她的额角。她冷汗涔涔,这平安符刺得她额角微痒,像只小虫攀附在暗夜中。平安符当真能保佑娘亲吗?
半挂着的床帐子突然全部落了下来,守夜的灯光煞地暗下来,这架子床被彻底隔绝于人世,她惊得抖了一下,仿佛彻头彻脸地被灰尘吊子盖住。黑暗之间反而过去未来重门洞开,她快步奔了进去,头上还挂着灰尘吊子,庭院幽深,只剩她一声低过一声的呼唤,“娘亲!”
“娘亲!”
“娘亲……”
第二日天明,京仪正要去看望母妃,福子却送了一封信进来,道:“昨日晚间时分季公子着人送给殿下的,因昨晚忙,便没有呈给您……”说完后看见长公主眼下青黑,不由得一骇。
京仪现下没有功夫同他置气,只淡淡道:“放着吧。”便往母妃寝殿而去。
***
季明决昨日被她甩了脸色后,在原地站了半天,最后冷着脸回府。
府上的幕僚张先生等得心急,见他回来便急急说道:“公子,果然如您所料!安南大军压境后迟迟没有动静,只是据线报来看,刘世子和成王之间关于流民的处置,有些意见不合。”
他闻言只淡淡点头,“成王当然不会配合。”
“难道是成王不甘被年少于他的刘世子所驱使?”张端平一时没想通,成王暗地里阻挠此事有何目的?
想着不日成王就要回京述职,他的狼子野心暴露也是迟早的事,季明决便道:“若安南出兵,是成王与安南太后的合谋呢?安南眼下自顾不暇,想要从边境的浑水中抽身专注于巩固皇位,然而费尽心思才搅动起浑水的成王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刘信陵代表着朝廷一去,只会让安南更加忌惮,成王更加慌张。”
张端平听得目瞪口呆,成王是先皇的第四个儿子,拥兵西南镇守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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