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偏殿中沉默相对,文熙帝思索着他与女儿之间何时出现如此裂缝,京仪反复质疑着如果当初季明决没有拦下自己,父皇会不会处置皇后?
良久,文熙帝才开口道:“明庭,你和母妃会没事的。”其他的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便是。
殿外的日光照在父皇腰侧佩戴的龙纹玉佩上,通体玉色,散发着莹润的光芒,京仪却无端地觉得牙根发冷微微泛酸,许是她幼时曾趴在父皇膝头,把那玉佩往嘴里塞。但如今父皇的膝头却趴了别的女人。
她突然横眉冷目道:“父皇,您为何要迎茉贵人入宫?”
她看得真切,父皇看茉贵人的眼神和母妃截然不同,与对皇后的尊重不同,连对四皇子生母方嫔的眼光,都比对茉贵人热切些。
文熙帝突然被问住,心底立马升起些被人质问的不悦,但他隐隐捉住女儿的心结所在,耐着性子安慰道:“明庭,前朝后宫之事,三言两语不易说清。”
他不愿承认自己在对京仪回避什么,以后宫牵制前朝,为从前的他所不齿。但帝王之术在于制衡,秦家是抵御鞑靼人的肱股之臣,但秦家暗地里动作也是任何帝王所不能容忍的。
文熙帝拉住她的手,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缓慢道:“明庭,朕不会让你和你的母妃受委屈的……”
可是母妃流产了,她的身子早就败了!
父皇的安慰令她难以忍受,京仪突然调转一张压抑得微微扭曲的脸道:“父皇,你可知道母妃是为何小产?”
就像今日这般,毁在皇后之手!
文熙帝看清女儿眼底的轻蔑,此生最令他追悔莫及之事被她用如此轻佻戏谑的口吻说出,如同化脓腐朽的伤疤被她狠狠撕开又毫不在意地踩上几脚,热血一股一股地涌上喉头,他怒道:“放肆!”右手已经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
京仪只紧绷着下巴,双眼晶亮,毫无畏惧地与皇上对视。她心中甚至略带期待,期待着巴掌落下,这样她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实施自己的计划。
然而巴掌始终未曾落下。
文熙帝的眉目低垂面容灰败,只转身负手,良久偏殿中才传来低沉得近乎悠远的一声:“京仪,你太令朕失望了。”
“明庭”这个封号,是数十年前文熙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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