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追来,穷追不舍,直到扑头盖脸地将她完全淹没。
然她今晚,却恬静地沉入梦乡……
多年不曾入梦来的场景,如今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梦中的长公主曾站在这座高楼上感叹栏杆拍遍,她从前也曾在这座楼中玩闹,如今,当她又一次站在此地时,竟分不出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她看了看掌心,粗粝不堪,沟壑纵横,苍老得了无生气。心有所悟般地抚上面容,才发现脸上亦是苍颜,这是她,又不是她。心底狂跳,有个声音催促着她快步奔进楼中。
楼中仍是楼梯密密匝匝地直要通到天上去,她咬咬唇,提起裙子飞快往楼上跑去。这座高楼等待她已久,如今正在召唤她前来。
终于,她奔到高台,在那她曾经想打开,却并未打开的阁楼前站定。
一口气爬上如此高的楼令她气喘吁吁,她握着那栏杆,指尖不住颤抖。那座小阁楼里的秘密,也许藏着令她无法承受的秘密,但她已经是无所可失的人了,真相再是如何赤|裸裸,她也会坦然接受。
她终于推开那扇门,门内空荡,只有一座墓碑。
夫君季明决之墓。
墓碑在此地伫立千年,冷漠地等待她前来。是梦境中的长公主后悔了吗?还是她李京仪后悔了,才有如此梦境?
眼前的场景顿时天旋地转,所有事物都崩坏坍塌,只有那墓碑上的几字冷冷反射着月光,竟令她吐出一口鲜血来。
当鲜血沾上那座墓碑时,无数尘封的场景在脑中流转回旋,她什么都明了了。
原是三生三世。季明决替她死了,她活下来,却是青灯古佛,寂寥一生。
季明决为她甘愿自断前程,甘愿为她蛰伏后院,却抵不过天命。
他死了一了百了,永远活在记忆里鲜衣怒马,少年意气的二十岁,只有她残老余生,暮气沉沉。
此时伸手触上冰冷的墓碑,她仿佛看见少年郎君冲她扬起最鲜活明丽的笑容,轻松惬意道:“殿下,好好活下去啊,臣先走了。”说罢,打马匆匆而去,残红夕阳渐渐淹没他的身影,她愣怔在原地,了却残生。
眼睫轻颤,她茫茫然地睁开眼,才发现眼前仍是那沉重的床帐,少年的笑还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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