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从混沌中抽离出来,徐瑛依旧不太清醒,回忆如疯长的藤蔓从她心底生根,在她身上攀爬延展,缠裹住她,把她牢牢禁锢在那段痛苦的时光中。
“你怎么了?”
徐瑛蓦地睁开眼,霍节正用担忧的目光注视着她。他这样看她,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爱,好像满心满眼都是她。可是他也可以转眼就抛下她,把她一个人留在黑暗里。她突然想起守着她度过那些昏暗日子的那个男人,他治好了她,她却也抛下了他。此时的他是不是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不,不一样。
至少那个时候的她还有他在安慰,而现在,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徐瑛的手按在霍节的胸口上,推开了他。她光着脚走下床,伏身捡起地上的婚纱,慢慢穿上,然后坐到妆镜前梳理头发。精心挽好的发髻已经变得蓬乱不堪,再不可能恢复原状,她只能把它们梳拢,简单扎了个丸子头。徐瑛脸上的妆已经花了,身上的婚纱也是变得皱得不成样子,沾满了污渍。她试着朝镜子扯了一个笑。
真丑。
她应该是世界上最邋遢的新娘了。
霍节走到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徐瑛,此刻她的皮肤是泛着晶莹的白,白得没有实感,仿佛是下一秒就会消失的精灵。
霍节听到自己的嗓子里扯出嘶哑的声音:“你要走?”
徐瑛掀起眼帘,不带温度地看着镜子里的霍节:“今天是我的婚礼。”
霍节望着那双冰冷的眼睛,似曾相识。他想起来了,他是见过的,在他听了她和周度的春宫戏的第二天。他替她顶了罪名,和柴菱约定对外说是他撞的人,为了压下她的事每日奔波,而她却在和另一个男人上床。那晚,他没能睡着,闭上眼睛就仿佛能听到她隔着话筒的呻吟。第二天,他走出房间,看到她坐在客厅,就是用这样一双眼睛望着他。
“霍节,离婚吧。”她那个时候是这样说的,声音清脆,比山涧更悦耳,也比山涧更冰凉。
签完离婚协议后,他的工作就忙了起来,没有一日是空闲的,去民政局办手续的日子一拖再拖。后来,他把自己忙到住院,他想,至少她会来看他吧。如果她带了难喝的鸡汤,他还是会喝完的。可是直到出院那天,她也没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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