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起外套时,上面落下几叶松针,泰乔义微微一怔,想起那双圆杏眼。
自信,个性,却还有一些难以说明,与整个唐人街格格不入的东西,不过此时他已没了疑惑,很快,他抛开这些思绪,走进书房打开一份原先装在信封中的文件。
堂口会议,他承诺下个月亲赴香港处理黄龙兴生前订的最后一批货,缅甸出口,香港精炼,荷兰转运,纽约上岸,而这些「电脑器材」的销售,将不再通过义大利人。
闭上眼,烟与威士忌是男人深夜的倚靠。
机器运行,不能也无法停下,黄龙兴五年都没有建立完善的网络,他预计在半年之内完成,否则,压制不住堂口里那群老狐狸。
事情的节奏太快,他们给震得踟蹰胆怯,若再多给些时间,绝不能如此顺利。
要完成这个蓝图,还有不少事需要就位,他并不感到疲累,相反的,是紧握双手时能感到血液在脉搏中奔流的冲撞感。
然而,那眸子就这样忽然出现在脑海,毫无防备的一击。
他整个人一震,惊醒过来,稚嫩,清澈,纯然,像黑暗里唯一的一点希望,在大海里载浮载沉,奋力闯过浪巅崩毁砸下的重量,本该无足轻重的水滴却汇聚成无处可逃的绝望,它耻笑他们对黑暗的愤怒咆哮。
有多久没见过这双眼睛?久到他发现自己已经遗忘,埋藏在记忆迷宫中不可知的深处,曾有两个人,不敢,也不舍再见。
叁座大桥横跨东河,灯光静谧闪烁,一列黄线地铁正在曼哈顿桥上疾驰,Dumbo对面便是唐人街。平安夜,他没有回长岛,兴许自己还算是有些良心,掌中的鲜血,不应抹上她们无辜的面容。
他喘了一口气,指间的烟几乎烧到尽头,无形温度散发灼热,将人烫得由过往落回现实。
十二月底的海绝称不上美,尤其是纽约周围的风光,沙滩灰褐,连带着海水都是一种黯淡的浊蓝,寒风卷着浪尖,刮出一顶顶白色小帽,杂乱纵错成一整片。
延海滩蜿蜒的宽敞木栈道串连起一整排十多座赌场酒店,几步一支的煤气炉灯不要钱似地二十四小时运转,尽责将刺骨冻意消融殆尽,保护属于人类那侧浮华的热闹。
圣诞刚过,转眼就是新年,大西洋城地处泽西海岸,是东岸最大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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