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阮胭却伸手制止了她:
“不用,我不回去。”
“啊?不回去, 你去哪儿啊?”
阮胭拖着行李箱,就往服务台走去,只留下果断的三个字:
“去深圳。”
*
沈劲还坐在会议室里,已经是凌晨了。
沈崇礼走了以后, 他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倒了满墙的骨牌, 一个人静静地把那些倒掉的骨牌, 一张一张捡起来, 重新摆放。
林工给他发了很多消息,说他们是博览会上客流量最大的一个展位。这个项目未来的应该比他们和奇骏预期的都要好。
沈劲没有回复。
他谁的消息都没有回。
沈崇礼的那些话,就像摧倒多米诺骨牌一样,也把他心里的某处彻底推倒了。
终年如一日坐在轮椅上的父亲, 沉默寡言的母亲,总是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爷爷。
他想起少年时,他因为把父亲年轻时最钟爱的一双皮鞋弄坏了,父亲把他关在地下暗室里关了整整七天。
也是那时候, 他从此害怕起了那无尽的黑暗。
少年时, 他不止一次地恨过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对他那样的狠心。现在他才明白, 那双鞋对失去了双腿的父亲来说,有多么残忍。
……
一张一张, 沉默里, 多米诺骨牌终于全部被他拼好。
他站起身往外走, 然而,就在他打开大门的瞬间。
整层楼的灯光骤然熄灭。
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他用手指紧紧摁住墙壁, 指节发白。那种被扼住呼吸的感觉再次袭来。
最后, 他无力地靠着墙壁缓缓下滑。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父亲。
为什么,你被沈万宥放弃了,就要同样这样残忍地放弃我呢。
他半靠在墙壁上,重重地吸气又呼气, 他逼迫自己不再去想。
可是,却就在闭眼的一瞬间, 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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