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张哭笑不得的脸。
说他不懂事,可这孩子背着她跑到沧澜山偷师学艺,就为了在她嘴馋的时候,能变着花样解解馋。
说他懂事,可是这么多年,她对花笺和苦涩的“烟茶”避之不及,祁平还偏偏次次为其“大开后门”。
“别瞪我嘿,”花笺掏出腰间的酒葫芦摆在桌子上,烟锅磕了磕桌子:“喝。”
宵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回头冲祁平挤出一抹和善的笑容:“你再去帮我盛一碗,这次多加点白糖。”
祁平点点头离去,余光有意无意地掠过那瓶冷玉葫芦。
淡然离去的青年,背影坚实笔挺,玉楼肩载清风明月,向前方稳稳行去。
然而眼前层层烟雾遮住了她的视线。
“你倒是尽心养了个好徒弟,自己的事儿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宵珥摩挲着光滑冰凉的瓶身,刺骨的寒意顺着指腹渗入骨髓。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能去。祁平即将突破神境,这是他的机缘,也是劫难。”她闭了闭眼沉声道:“我只有亲眼看着这个孩子安然无恙地解破他的迷局,才能放下心,去换另一具身子回来。”
花笺翘起腿吸了口烟嘴,嘴巴咧开,像是金蟾吞吐烟雾:“孩子?宵珥,当年你独身踏进万象谷,强行突破神境的时候,也是个这么大的...‘孩子’。这么多年,我瞧着他已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仙君了,假以时日,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神君。你啊,就是cao心的命。”
仙君与神君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九天之上谁都能称得上是仙君,然而能被人竖起大拇指,再恭恭敬敬地称上一声“上神”或“神君”的人物,如今寥若晨星。
与宵珥并称上神的人物,不是羽化成了天上的星宿,便是寻自己的逍遥道快活去了,剩余的寥寥神君们,连她都不记得名字了。
现在,能得到花笺对自己培养出的徒弟的肯定,这种肯定远比夸奖她宵珥神勇无双更有成就。
想到这里,宵珥拇指轻动,拨开瓶塞向口中灌入一口寒烟,狠狠打了个战栗,哆嗦着舌头苦着脸给自己打气:
“我宵珥并非神短气浮的女子,更不是吃不得苦的娇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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