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灯轻摇慢晃,盘于腰间的小腿前后晃荡,时不时蹭过他的身侧,磕在他的腿间。祁平心里默念着清心咒,却听背后的人揽着他的脖子慵懒道:“方才你为何不躲?”
躲?他倒不是不怕,而是根本不必怕。看似致命的一击,也不过是羞恼成怒的警告罢了。
祁平无声地勾了勾唇。
他不是没见过宵珥徒手捏碎妖丹的样子:面无表情,甚至几近麻木。好似摘花般寻常,又似锄草般不屑。
祁平喟叹一声,只道自己不能cao之过急,惹得过火,反倒得不偿失。今夜既已表明心意,宵珥也并无厌恶,假以时日逃出洞天,加以悉心,还不是照样得被他吞吃入腹。他舔舔有些干裂的唇角,难得正经回到:“你能消气就好。”
宵珥傲气地娇哼一声,侧脸贴着青年火热的脊背,吸了吸鼻子才发觉祁平换了件干净的衣袍。抬眼间却又发现这条路并非自己走过的原路,瞬间警铃大作:“去哪儿?我要回我的房间,放开我!”说着扭身欲下地。
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在祁平的身上完全失了原本的意义。任她如何挣扎,铁臂纹丝不动,越束越紧。
“别动。”背后两团不安分的柔软挤蹭着他的脊背,清心咒背了上句忘了下句,好容易平息的下身又在隐隐发热:“你的衾被被我送去涣衣房了。”
宵珥刚想问,好好的被子,洗了作甚?话到了嘴边却倏尔嗅到了暗香浮动的橘树花与暖热的皂荚。掌心湿滑,仿佛什么膻檀之物流转指间,轻轻一握便噗唧一声淌出了指缝
宵珥恨恨锤了一拳:“闭嘴!”
明月推云,照影成双。偶尔飘零的飞花,铺落香湿云鬟,如珠玉点云妆,又似人间共白头。
目眦欲裂的尤鬃望着翻窥镜中无声的背影,笑意森然。手中紧攥的茶杯应声而裂,瞬间化为齑粉。
“来人。”
房门轻启,一名肌rou虬结的壮汉无声地伏跪于地。
幽幽烛火中,尤鬃阖上血丝狰狞的双目,柔和的面庞晶莹无暇,恍若温润白璧。
伏跪于地的壮汉不敢抬头,背上仿佛担了千斤重般沉坠。想起后院的那些男子,壮汉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却听尤鬃缓缓道:“今天,就鲤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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