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只看见窗外北风卷起和进沙子的污糟雪粒。
风沙的尽头俱是牵挂。
可偏偏春风不度玉门关,直教离人两处暗自销魂。
当他写好自己的那张信笺一并装进信封,刚好有人从外面回来。
这里的人都是之前待城驻军那群兵痞,白鸥听见这轻手轻脚、小心谨慎的脚步声,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陈安回来了。
“你倒是会掐着点儿回,我正好寻你。”他低头给信封烙上火漆,起身时一阵目眩,半晌后才叮嘱道:“着人送回江宁,别教送信的人进宫,最好连江宁城都别进,让陈阁老的人想法子递给陛下。”
他说完将信封塞进陈安怀里,才发现对方脸色瞧着不太对。
平日里,他本就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连带着也不苛求身边人的规矩,但陈安不一样,陈安是个相当板正的人。
今日陈安再进屋,一未行礼,二未吱声,白鸥起身递信时明显有异,他未曾关心一句,也未双手接过,甚至信都塞进他怀里了,他也没有反应。
“陈安。”白鸥警觉道:“到底怎么了?”
“将、将军……”陈安结巴道:“派、派出去的人……在、在待城内城……寻了一圈……一、一个人也没看到……”
方才起身时一阵目眩,白鸥知道那是因为左肩的伤口失血过多所致,只是现在,他越发控制不了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了。
“将军!”
厢房内传出陈安一声惊呼。
“您怎么了!”
“您醒醒!”
*****
“陛下——”
广明宫外小姚难得忘了规矩,捧着一封信笺一路小跑,人还未进殿就大声唤道——
“陛下大喜!”
李遇手中的朱批御笔一下子掉在地上。
嘴上说着“生死都要在一处”,可他心里怎么会不着紧白鸥的安危;尤其是几日前一场噩梦后,他又是好些日子没有睡过一场安稳觉了。
他着急地起身朝殿外迎去,菜刀脚边的毛笔险些滑到,朱砂的墨迹蹭上了明黄色的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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