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举起筷子,才发现锅中没有几块 肉,全是荸荠。
生活就是这样“贫困”的。但是,在这种艰苦的生活中,祖父过八十岁大寿,仍然过得 轰动而热闹。
祖父那时在衡阳城内教书,为了过寿,提前就回了老家兰芝堂。我们三个和母亲,都赶 回了兰芝堂。这一回到兰芝堂,我才知道祖父是多么“德高望重”。许许多多亲友,总有一 百多人,都从湖南各地,赶到兰芝堂来为祖父祝寿。兰芝堂张灯结彩,鞭炮声不断的响。因 为客人随时随刻的到,兰芝堂中摆起了流水席,虽然酒席不算丰盛,总是祖父的小辈们一番 心意。兰芝堂前面有一汪鱼池,养了许多年的鱼,大家都舍不得吃。这时都捞起来以飨宾客。
除了流水席以外,兰芝堂也扎起了戏台子,请来戏班子演戏。乡下人没有什么娱乐,几 十里路方圆中的邻居,都赶过来看戏。我杂在人群中,也看得不亦乐乎。当祖父和母亲都累 极了,回新屋去睡觉时,我仍然不肯走,小弟和麒麟当然也不走,声称要看到戏散。戏散时 已经深夜十二点,祖父的忠仆黄才余带着我们回新屋,他扛着小弟,牵着麒麟,手里提着盏 风灯走田埂小路。我已多年没走过田埂小路,一跤就摔进了路边的水田里,弄了一身都是 泥。回到新屋,母亲又着急又叹气,因为我只有身上这一套衣服可穿,第二天还要帮祖父接 待来宾呢!母亲连夜洗衣服,衣服不干。第二天我只有穿着弟弟的背带裤去给祖父的朋友磕 头。
磕头。谈起磕头,祖父的旧规矩不变。见了长辈,我们这三个孩子照例要磕头。别人给 祖父拜寿时我们也要磕头答礼,真是磕不完的头。在这个时候,我的表侄儿唐昭学出现了。 唐昭学那时读高中,大约十七八岁,是个很憨厚很守规矩,据说,书也念得一级棒的青年。 很不幸,他刚好比我们的辈份小了一辈,虽然年龄比我们大了一截,却成为我和弟弟们胡闹 的目标!见了长辈要磕头!小弟拉着祖父,跳着脚兴奋的嚷:“唐昭学是不是要给我们磕 头?快叫他给我们磕头!我们磕了好多头,才轮到一个来磕还给我们!”
唐昭学不肯磕头,也不肯叫我表姑,别别扭扭的鞠了个躬就逃走了。但是,祖父过完 寿,我们回到衡阳继续念书,唐昭学每到假日都到“怡园”来,却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那一年,我过完了十岁生日,已经很懂事了。十岁以后,是我在衡阳停留的最后一年, (事实上,也是我在大陆停留的最后一年。)许多事在我记忆中都历历如绘,其中,包括唐 昭学的笛子。
唐昭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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