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自卑”了,自卑得不敢说话。至于麒麟,他是男孩子,不像女孩这样纤 细,这样容易受伤,他怎么想,我不知道。(事隔多年以后,我们这对双胞胎曾谈起这次被 “放逐”的感想,麒麟才告诉我说,当时他气极了!怄极了!满怀沮丧和不平。但是,他却 因为这次的“放逐”,真的学会了独立。)于是,麒麟被送到台中去了。台中一中收留了 他,从此,他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到台北。那时,家里没有电话,麒麟不写信,我们只有寒暑 假才能见到他。我呢?我被送到彰化去了,彰化在台湾南部,离台北好遥远。但是,彰化女 中却拒绝收留我,因为初三是毕业班,他们不收转学生。这样,我就很意外的被打了回票。 父母无奈何,只好让我继续留在一女中读书。
我终于留在家里了。但是,从此,我就失去笑容了。我变得那么忧郁,那么强烈的自 卑,这种心态,我想,父母到今天都不曾了解。麒麟走了,我更加孤独。在学校里的功课, 仍无起色,我的生命,苍白灰暗。这时,我写作,我拚命写作。少年不识愁滋味?谁说的? 我的少年时期,却只有忧郁,我的“多愁善感”,与日俱增。写作,成为我惟一的发泄管道。
这样一天天“挨”过去,我初中毕业,考进了台北第二女中。麒麟从台中一中毕业后, 考进了省立工专。因为工专在台北,麒麟又住回到台北来,但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学校宿 舍里。小弟也念中学了,他是建中的高材生,又画一手好画,父母特别为他请了师大美术系 的孙多慈教授,教他画画。小妹成了母亲最大的骄傲,她每学期拿第一名,奖状奖杯,捧回 家无数无数。父母也为她请了老师,教她舞蹈和钢琴。
我十六岁了。苦涩的十六岁。
那年我读高一。课余之暇,我就把自己埋在图书馆里,疯狂般的阅读各种文学作品。我 觉得,我那时对文学是一种“饥饿状态”,我“吞咽”中外名着。书看多了,思想也多起 来,对人生的爱恨别离,感觉特别敏锐。我常常想,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在书中找生 命的意义,找不到。我在教室中找生命的意义,也找不到。我在家庭中找生命的意义,更找 不到了。那时,父亲在师大教书之余,又开始演讲著述,生活忙得不得了。母亲又教书又忙 家务,深夜还要帮父亲校对。他们实在太忙了,忙得没有什么时间来过问我的心路历程。我 觉得寂寞极了。在学校里,我也有几个好朋友,但她们和我比起来,却“天真”多了。我满 心满怀的热情,无处发泄,满脑子的疑问,没有解答。然后,有一天,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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