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有这种能力吗?我自己却不能 肯定。鑫涛不看我,他看看我的房子,看看正在屋内练习枪战的小庆,他说:“你需要雇一个人,来帮你烧饭带孩子,”抬眼看我,他正色说:“像你这种人,是不 应该埋没在厨房里的!明天,我去帮你物色一个佣人!”“我……我……”我结舌的说: “我用不起!”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你用得起的!将来,你要用多少人,你都用得起的!只是,你必 须坐在桌子前面,去努力的写!你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哀悼你的婚姻或过去!”
他走了。我呆呆怔着。然后,我拉着儿子,飞奔上楼,打开稿纸,去拟新长篇的“人物 表”和“故事大纲”。
第二天,“阿可”来到我家,是个二十几岁的苗栗姑娘,她来帮我做家事,带孩子,烧 饭,洗衣服。(阿可在我家,足鬃做了二十年,到四年前才“退休”回老家。)我一头栽进 我的书房,夜以继日的写我的新长篇。
新长篇“如期”在联副刊出,书名是《菟丝花》。《几度夕阳红》并没有因而停止,它 继续在皇冠上连载。鑫涛说对了;我做得到,我也做到了。虽然,两部小说写到后期,我必 须用纱布缠住我肿痛的手指,勉强握着笔去写,但是,我并没有马虎,我很用功的写完了这 两部风格完全不同的小说。
一九六四,真是我生命里很奇异的一年!
一九六四,我搬到台北定居,我离婚,我疯狂般的写作,我在两大刊物上同时刊出连载 小说,我还一口气出版了四本书!这四本书分别是《烟雨蒙蒙》、《六个梦》、《幸运 草》、《几度夕阳红》。我把四本新书带到母亲那儿,一字排开,排在母亲的书桌上面,我 抬眼看着母亲,终于透出一口长气,我说:“虽然我一直让你失望,虽然我没有考上大学, 虽然我恋爱结婚离婚弄得乱七八糟,虽然写了一本让你们伤心的《窗外》……但是,我总算 坚持着我从小就有的梦,走上了写作这条路!妈妈,”我郑重的说:“我会一直走下去的!”
母亲默默的看着我,终于笑了。这个笑容,实在“难得”呀!一九六四年年底,《菟丝 花》出版,接着,《潮声》出版。我的书都由《皇冠》出板,一整年中,《皇冠》就忙着印 我的书。那年,我是二十六岁,距离为了一张数学二十分的通知单,而仰药轻生的时期,足 足隔了十个年头!这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