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嘴钱、装烟钱、押兜钱、坐福钱、……、钱钱钱钱,除了钱还是钱,编个项目,启个名字就是钱啊,钱啊、钱啊,嗳哟我的妈妈啊,等把媳妇娶到热炕头,不把你折腾死也得扒掉三层皮去。媳妇娶到了家,纵然不卖房子,欠下的饥荒十年、八年也还不完,别的地方不清楚,我们蚂蚁屯的情形通常都这样的,媳妇进了门,饥荒也堆成了山,第二年再养个儿子,结果啊,两口子起早摸黑地干呀、干呀,当年娶亲的饥荒尚未还完,养的儿子也渐渐地长大成人了,这不,又该给儿子凑钱张罗婚事了,旧的伤口还没彻底抚平,又要掀开新的疤痕了,真是恶性循环,永无止境啊,从打我记事起,蚂蚁屯人就是生活在这种怪圈里,大概永远也不能自拔了,除非谁也不娶亲了。
今天,大概是老天爷开眼,从斜坡上滚下来一个癫疯女子,虽然远远没有达到天上掉馅饼的境地,却也是搂草打兔子——皆是意外之财啊,瞅那癫子,表面上看着破衣烂衫,肮脏不堪的,不过,瞧那气色,看那身段,看那行走的姿式,应该没有什么别的毛病,尤其听那哧哧的尿尿声,那个方面一定差不了,呵呵,不如领回家去,稍试梳洗、略加调教,给我那个只知埋头做农活,笨嘴拙腮的光棍儿子做媳妇算了!
此想法一经涌上脑门,潘婶便决定立刻付诸实施,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啊,时间久了,一来,那癫子被这帮光棍汉们又抓又摸,占尽了便宜,日后给儿子做了媳妇,也不免被人耻笑,甚至一旦形成了习惯,那帮光棍汉们一挨看见这癫子,便欲行轻薄;二来没准也会有人萌生与我同样的想法,甚至于先下手为强呢。于是,潘婶抛下喋喋不休的长舌妇们,将光棍们喝斥到一旁,深表关怀地拉起癫女,抢过癫女手中的玉米棒,皱着眉头扔进柴草堆里,大黑猪见状,哽地扑将过去,一口叼住虽然失而复得,却被癫女啃去大半颗粒的玉米棒,摇着小尾巴,哼哼叽叽地走了。说来也怪,方才还像个泼猴般耍闹的癫女,一经潘婶拉起,俨然像个听话的乖孩子,规规矩矩地站在潘婶的面前,也不疯了,也不癫了,也不闹了,也不结结巴巴地吱唔了。潘婶拍了拍癫女身上的土灰:
“走,到我家去,我给你洗一洗,再找件衣服换上,瞅瞅吧,你哪里还有个人样啊!”
“还是潘婶心肠好!”光棍汉们纷纷散开,蹲在村口古井旁的长舌妇们向潘婶投去敬佩的目光:
“潘婶平日里骂人嘴上好狠的,可是,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有盲流来屯子里讨饭,潘婶多多少少总要给点,从来没让盲流空手走出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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