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中,潘婶这才放下心来,回到家里,坐在炕头上,潘婶这边抱着孙子,那边苦口婆心地开导着始终想不通、抱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儿子:
“柱子啊,听妈的话,妈妈这也是为你了好啊,家里养着这么个傻玩意,将来可怎么办啊?你看小宝长得多好啊,”潘婶轻撩着孙子的小脸蛋:
“有苗不愁长,待小宝长大了,成家了,娶了媳妇,就有能力养活他爹喽,哼哼,凭什么还要养个傻透腔的傻妈啊!够不够孩子的戗啊!”
潘婶盘腿坐在土炕上,振振有词地唠唠叨叨着,栓柱永远保持沉默,用无言向妈妈表示着最强烈的抗议。无意中,重新沦为光棍的栓柱猛一抬头,窗外不仅大雪纷飞,并且已是黑漆一片了,栓柱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漫天的大雪,癫女可往哪里去啊,不饿死,也得冻僵啊!
于是,栓柱再也懒得听妈妈的唠叨了,呼地推门而出,很快便消失在漫天纷飞的大雪之中,纯朴的庄稼汉迎着剌骨的寒风,踏着没膝的积雪,在昏黑的雪原上吃力地行走着:癫子啊,你去了哪里啊?你现在哪啊?莫不是冻死了吧?
绝非是栓柱多虑,在这数九隆冬的季节里,午夜的气温轻而易举地便能突破零下三十度的大关,不知冷暖的疯癫女,她能跑到哪里去呢?如果没人照顾,她当真会活活冻饿而死啊。
“癫子,癫子!”栓柱越想越害怕,索性扯着嗓子喊叫起来:
“癫子,癫子!”
“咦咦,呀呀,”狂吼的寒风中,栓柱隐约听见了癫女熟悉的咦呀声,光棍汉心中一阵暗喜:还行,她总算还没冻死:
“癫子,你在哪啊,快点出来,我带你回家!”
“咦咦,呀呀,”从一垛高大的柴草堆里,癫女探出冻得又红又紫的脑袋瓜,冲着风雪中的栓柱,傻乎乎地叫唤着:
“咦咦,呀呀,”
“嗨啊,好么,”栓柱好不兴奋,在癫女的帮助下,一头扎进柴草垛里:
“还行,你还不算‘傻透腔’了,知道这里可以避寒!”
“咦咦,呀呀,”听了光棍汉的话,癫女一边往柴草垛里拽着栓柱,一边咯咯吧吧地解释着,那意思似乎在说:栓柱啊,谁说我傻,我可不傻,只是心里有话无法说出来而已,我若是真的“傻透腔”了,早就冻死了,你哪里还能看见我啊?我更不能跟你过日子,生儿子了!栓柱啊,你知道么,这些年来,我浪迹各地,蹲过火车站,睡过票房、楼梯间,钻过桥洞,甚至还在垃圾箱里睡过觉呢,什么,太脏了,嗯,脏是脏些,可是,你不懂啊,垃圾箱里很背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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