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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夏志冶。他只不过是另一个绝望的人。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隐藏的悲哀只有同类才能嗅得出。本以为,我们两个失意的人可以相互搀扶着走过我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段路,可事情发展得令我始料未及。在我最寥落的情人夜,最孤单寂寞的时刻,故事发生了最难挽回的转折。那夜之后,一切都失控了。
我想,夏志冶面临的困境也不会比我更轻松,我不知道他是否咬牙走过了那一路崎岖。请你,夏志冶,也不要恨我。
我带着一身莽撞的不羁,青涩的执著犯下这辈子最大的错。我想过今后把身份跟家人曝光的场景,可总是准备不够充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我把卡在喉咙里的话在父母一片慈爱的、期盼的目光中咽下去。我只是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让两个老人更措手不及。
其实我是没有脸面苟延残喘的,每当我想象着那可怕的事情发生的场面时,都这么想。我觉得我应该在老父的坟前长跪不起,我想在母亲的面前自寻了断——我以为我永远,永远也看不到那曾经慈爱的目光了,我也永远不再是他们的自豪和希望——可是,我连看一眼他们的勇气都没有。其实,我在接通那个电话的时候已经崩溃了。岁月对我来讲实在太漫长了。如果在那个时候被诊断出癌症,我会欣喜若狂。
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没有?
为什么会让我再次不切实际的坠入悖德的爱河?
现在我百病缠身。因为视网膜曾经脱落,所以我不可能像从前一样在计算机面前过度操劳;因为做过了胃切除手术,所以我不能再饮食无度;因为浸润性大肠癌,我没有明天。
因为没有钱,没有工作能力……因为前面的一切,我……不如……死吧……
今天的天气实在好,日落的黄昏也这么漂亮。
太阳好像一下子就滑下了地平线,在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桔红的天际就变得苍蓝。真是……漂亮。在这样的天气里,谁会想到死呢?
我挪下床——这几个动作一点也不轻松,因为我术后没有好好活动过下肢。铝合金的窗户那么近,仿佛伸手就能抓到似的。从窗子往下看,发现地面不是非常遥远。不过我想对我是足够了,因为我现在很虚弱,虚弱的眼前发花。
发花的眼睛影影绰绰地看到地面晃动的身形。五官根本都看不清,瞳孔里反射出的只有那头白发。是谁的母亲提着饭盒来看望自己的孩子?又是谁的孩子躺在病床上张望着门口,等着天下最无私的关怀?
不知道这两年间我的妈妈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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