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无言的见证者。只是李商隐很想问一句,到底是这七年悲伤的寂寞是一场梦?还是原本七彩斑斓的回忆是一场梦?或者,瑟儿于他本就是一场梦?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就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梦,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让人爱、让人怜、让人敬、让人怨,让人想忘都忘不了,让人不舍又不得不舍的女子?可是如果这是一场梦,为何心尖总会禁不住的颤动,禁不住的温暖,禁不住的悲伤,禁不住想要向天地怒吼?
李商隐清醒了,却又糊涂了。到最后,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是清醒着,还是梦着。他颤抖着从瘦到皮包骨的胸前,取出贴身存放的发黄的纸笺,这些年来,无论他多么寂寞,都不敢打开来看一眼。他怕只要一眼,自己就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力气。如今,他是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再也不用咬牙坚持了。
他一字一句、流连不舍地读着瑟儿留给他的最后的话语,耳边仿佛响起了她清甜徐缓的声音,“……你不要当我死去,因为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
李商隐读到这里,干涸了七年的眼窝终于又泛起了泪意。他轻轻抚摸着纸笺,喃喃说道:“瑟儿,我听你的话了,我努力地活着了,撑过了整整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你可知,这漫长的日日夜夜,对我来说,是怎样的一种煎熬?”他一边说着,一边捂住心口,那里像这七年来的每一天一样,痛如刀绞。刘道长说他是悲痛过甚,伤了心脉,以至气息越来越微弱,终至于湮灭。
“如今,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所幸阿衮已经十五岁了,虽然尚未成年,可总算不再是当初稚嫩的幼子了,他已经长成一个坚强的少年了。这些年,我虽尚存一息,却始终不能陪伴在他身边,失去了你,我就连心爱的阿衮都无法面对,怕他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会伤心。瑟儿,你不会怪我吧?你就是怪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求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等我,我就要来寻你了。”
李商隐将纸笺铺在书桌上,轻柔地抚平折痕,慢慢地研了墨,执笔凝神。风雪不知何时停息了,清冷的冬月淡淡的照在窗纸上。李商隐起身推开窗户,看到那弯清幽幽的上弦月,耳边响起瑟儿的笑语:“这是上弦月,它会一天一天走向圆满,比之满月将亏,更代表希望不是么?是个好兆头呢。”
李商隐的唇边勾起一丝久违的微笑,这丝微笑奇异地使他那消瘦憔悴的面容,重又焕发出比月亮更清透皎洁的光华。他敏感的心灵再度活跃起来,仿佛尘封的眼耳口鼻心意念全在一刹那间复活了。他仿佛隐隐听到了月光下的沧海,有鲛人吐珠如泪,仿佛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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