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呼吸,在窒息的恍惚中,突然有个念头迸发出来,在空虚里膨胀,迅速占据整个思想。他有些惊惧惶恐,不敢相信自己,但那念头却汹涌地冲激着他每根神经,每滴血液,势不可挡地占据了他全部灵魂。
“今天晚上,让我见一见他们。”他抬起头,用平静得连自己都意料不到的声音说。
深夜的上海,如沉睡了的巨人,被黑暗掩住了面目,只裸露出灰的红的一排排屋檐如平分两边的肋骨,偶尔有教堂黑幢幢的尖顶刀尖般直伸出来,破坏了这种和谐,营造出冷酷来。
强的汽车停在街口,没有拔下车钥匙,停顿了几秒钟,才开门下车,径直走向浓密的梧桐树阴影里一幢并不起眼的小楼。走近了,看见令人触目的围墙上的电网和门口持枪的哨兵。
他递上证明,“首长!”哨兵看了一眼,立刻立正敬礼,目光中带着无限崇敬与尊重,这目光叫他十分难受,继而空洞麻木起来。
进了大门,穿过楼道,楼层的地下室改做了临时监狱,黝黑的甬道,转角处点着电灯,映出两边墙上斑驳的霉痕水渍。空气森冷而潮湿,带着种异样气味,这气味忽然叫强想到那个困着他和君瑜的地窖。同样是这样漆黑森冷,然而,那里是他和君瑜的开始,这里却是一切的结束。
黑暗的尽头,是森和君瑜,相拥依偎在一张只垫着草席的简陋木板床上,君瑜盖着森的西服,带着种恬静的微笑,在听着森娓娓诉说着什么。
强不禁放轻了脚步,不忍心踩碎这一份恬静。哨兵却冲着里面大喊了一声:“罗世森,有人看你。”
森微微抬起头,看着强,强示意哨兵开门,哨兵犹豫了一下,有些紧张,“首长,他很危险。”
强沉着脸,“开门!”哨兵被他的目光震慑住,掏钥匙开锁。“你回去吧,我要单独和他谈。”强毫无表情地说。哨兵不敢坚持,退了出去。
沉闷中没有一点声音。森只带着种淡淡的笑意看着他,没有说话,却又仿佛在说:“你让我相信你的,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种地方见面吧。”
强的心口像插着把刀,脚下重逾千斤,举步艰难。但他仍然拉开铁门,一步步走进去,“我没想欺骗你们。”他终于说。
森站起来,淡然地一笑,“你过来看我们,就足够了。这些话,你不用说,我也明白的。”他伸出手,握住强冰冷的手,拥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肩头,“你不必觉得内疚,这不是你的错。”
强靠在他肩头,再忍不住,孩子般哭出声来。森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如果一个男人落了泪,就只是因为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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