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隔,再没有女子的哭嚎声,美丽的白蝶花也只留在不堪的记忆中。
水灾后,绍远去香港接洽建成衣厂的事,代表黄家、邱家和朱家。没多久,纪伦也带着宜芬去会合。
九月中绍远回台湾,发现敏贞在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向家专办理休学,不知去向了。
她再一次离家出走,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民国五十四年,中秋方过,月渐渐缺,夜深而凉。
在一大片杂草丛生的荒原边缘,立着几排粗陋的木屋,在星月灯火皆暗淡之下,活像瑟缩在沙地上的几只小虫。
远处有隐隐的川流声,弹奏着千古的月光,单调冷漠。近处有歌声,不知来自电视或收音机,是“群星会”的片头歌:“生命如花篮,需要花装扮。年华如彩霞,容易褪色样……”
敏贞把亲手裁制的白洋装穿在身上,再系上浅黄的软缎腰带,垂下长长的蝴蝶结,像一朵白蝶花,或许该说,是即将凋萎的白蝶花。青春已如夕颜,即将被黑夜吞噬,母亲死于年华尚在的三十三岁,如果自己一生与母亲命源相通,就只剩四年好活了。
她用力咳两声,肺穿骨地疼。她仍不顾医生的劝告,斜靠枕上缝着一件小女孩的衣裳,细纱织的粉红质料,一朵实、一朵虚的花,是她为工厂设计的,穿在身上,像浮在清水面的芙蓉。
她喘一口气,看看这屋子,小但干净;窗帘枕被上有花,瓶里有花,还有彩色石子绑成的垂吊饰品,有洞的还插着干的芦苇花。
比较醒目的是一架毛衣机器,一个绣花台,一张设计兼吃饭用的大桌面。这几年她就靠这些来维持自己的生活,但也因为日夜辛劳,招来了差点致命的疾病。
肺炎引发气喘的发作,在特效药及呼吸器的帮助下,她总算捡回一条命。
但医生警告她说:“你必须静静疗养,至少一年以上,而且不能再碰布疋,不管是麻、棉或人造纤维都不可以,那里面的纤维会毁了你的气管和肺部。”
那怎么行呢?布疋是她的兴趣和维生的工具呀!而且她不能死,她要跃过母亲三十三岁的关卡,这不仅是对命运的抗争,只因她还有一个女儿要抚养呀!
旭萱,是她和绍远那一夜的结果。
当她知道自己怀孕时,震惊慌乱极了!她和绍远既无未来可言,这孩子岂不是要害死她吗?他为了前程、报恩或其他莫名其妙的理由都可以牺牲她,还会承认孩子吗?承认又如何?不过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而已。
所以,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选择离开,反正不告而别和失踪,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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