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语,这孝梅怎么了,没有信,干什么去了。回到家之后,阿娟已经在楼下等他了,他们一起上的楼。在丽江的时候,他去唱过歌,发泄过,倒不是要立即跟阿娟干点什么,但又不能不干点什么,阿娟帮他收拾厨房,他自己把饮水机电源打开,他想开电视,但他没有开,他忍了忍,觉得好像哪都不对,哪都有障碍似的,阿娟看他的脸色那么差,就过来摸摸他的手,她温柔极了,他抱起她,放到床上,她的脸很红,也许她是被他的脸色给吓坏了,所以她很紧张,她知道他虽然不爱跟她说话,但却很少会这样的沉闷。她也不敢问他,然后他们相互拥抱,在被窝里,他亲吻她,几乎是有点疯狂,实际上他很累,几乎连张嘴伸舌头都会累,但他却在坚持,好像是在咬住什么,唾弃什么,或者是一种仇恨,一种难以启齿的欲望,总之他弄不清楚,而这一切肯定不仅仅因为没有收到孝梅的信,也不会是因为他有那么一个奇异的孝梅,一个看见并仿佛一直看见的那个孝梅,但他说不好,也不能跟任何人说。
阿娟抱着他,她把能给他的都给他,包括每一种温存,每一种信任以及每一种方式,这在她来说,也反而会使他克服那种畏惧,克服她在他胸怀里的紧张,不仅仅是钱或获取什么温暖,而仅仅因为他那样的冷漠,也确实伤害到心里,令人无法不动情,他动着,亲切地夹带着某种复杂的仇恨与愤怒,动着,她轻轻地以最好的最本份的姿势迎接着,跟着他,假如这床上是一条道路,那她如影随形,假如他是果真这样的真诚,哪怕恐惧和愤怒也不要紧。
他们一直在床上,这是冬天,亲爱的人应该在床上,不论他们是什么样的心态,只要真诚,就应该躺着。承天接到言艾的电话,言艾说找你好几次,都不在家,手机也不在服务区,告诉你孝梅死了,她坐的飞机失事了,她死了,你听见没有,承天没有反应过来,或者他的反应是提前了的,他没有扔电话,没有更大的动作,手机放到枕头后边,他还在她身上,直至还没有停下亲爱的动作,他想堵住自己的任何一个出口,任何一点腔壁,但什么也不能掩饰。他有些疯了,亲吻着阿娟,像以往一样,他动着,颤抖着,接着,用不了多久,他胸中运动得很厉害,超出任何剧烈的运动,哇地一口,他吐了出来,那些脏物飘荡在他的口腔,也在她的口腔,她比他更先有了泪水,那些脏物在她的牙缝边粘着,她没有把它们吐出来,实际上她知道他是没有办法,所以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