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药铺、绸绢铺、绒线铺,外边江湖又走标船,扬州兴贩盐引,东平府上纳香蜡,伙计主管约有数十。
东京蔡太师是他干爷,朱太尉是他卫主,翟管家是他亲家,巡抚巡按都与他相交,知府知县是不消说。
他家中田连阡陌,米烂成仓,身边除了大娘子──乃是清河左卫吴千户之女,填房与他为继室──只成房头、穿袍儿的,也有五六个。以下歌儿舞女,得宠侍妾,不下数十。
他不上三十一二年纪,正是当年汉子,大身材,一表人物。
他也曾吃药养龟,惯调风情;双陆象棋,无所不通;蹴鞠打球,无所不晓;诸子百家,拆白道字,眼见就会。
林太太叫文嫂进去。
文嫂知会西门庆一声,就进去了。
林太太问道:文嫂,他给谁戴孝?
文嫂道:他第六个娘子李瓶儿。
林太太心了高兴,嘴上不说:情义男人。
文嫂看出,忙说:六娘是九月没的,如今几个月过去了,他还戴林太太心里的喜悦就浮现在脸上。
文嫂要她出去。
林太太说:我羞答答的,不好出去,你请他进来罢。
得到恩准就出来引导西门庆进到房中。
西门庆眼里:帘幕垂红,红毡铺地,麝兰香霭,气暖如春;绣榻则斗帐云横,锦屏则轩辕月映。
西门庆眼里:林太太头上戴着金丝翠叶冠儿,身穿白绫宽绸袄儿,沉香色遍地金妆花缎子鹤氅,大红宫锦宽阑裙子,老鹳白绫高底鞋儿。
西门庆心里道:绮阁中好色的娇娘,深闺内施必的菩萨。
西门庆躬身施礼,还侧身磕下头去拜两拜。
林太太妇人叙礼相还。
拜毕,西门庆正面椅子上坐了,林氏就在下边梳背炕沿斜相陪。
文嫂出去,丫鬟上茶。
连太太陪西门庆了茶,问道:久闻老爹执掌刑名,烦请大人一桩事儿如何?
西门庆喝口茶,停停说:不知太太有何事吩咐?
林太太道:不瞒大人说,寒家虽世代做了这招宣,不幸夫主去世年久,家中无甚积蓄,小儿年幼优养,未曾考袭,如今虽入武学肄业,年幼失学,外边有几个混混,整天引诱他在外喝酒,把家事都失了。几次都想到公门里告状,诚恐抛头露面,有失先夫的名节,今日,请大人来,寒舍一叙,诉其衷曲,就如同递状一般,望乞大人千万留情,把这些混混收拾了,使小儿改过自新,专习功名,以承先业,大人再造之恩,妾身感激不进,自当重谢。
西门庆道:尊家乃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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