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个人和他说去,讨他那原文书,如何?
正说呢,玳安同众人搬了行李来回话。
西门庆因附耳低言。
玳安领会而去。
不一时,玳安拿文书回秉西门庆。
西门庆把原契递与何太监亲看了一遍,见上面写着一千二百两。
何太监同意,吩咐何千户进后边,打点出二十四锭大元宝来,用食盒抬着,差了两个家人,同玳安押送到崔中书家交割。
玳安完事回来,已经是一更时分。
何太监先走。
何千户教家乐弹唱,又与西门庆吃一会儿,方才起身。
何千户送西门庆到后花园。
西门庆这才打发玳安他们去休息,自己摘去冠带,解衣就寝。
又是一个人在京城独守空房,抱枕而眠。
西门庆,一个男人,一个酒醉的男人,一个身体里满是欲望的男人,一个夜里从来都有女人陪伴的男人,他睡在床上,想女人,想死去的李瓶儿。
夜漏沉沉,花阴寂寂。
寒风吹得窗纸哗哗作响。
西门庆想着想着,劳累困乏,就开始迷糊。
西门庆听见窗外有女人叫声,披衣下床,推门而看:
李瓶儿雾鬓云鬟,淡妆丽雅,素白旧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轻移莲步,立于月光之下。
西门庆一见,急忙挽入室内。
两人相抱而哭,互相问候。
说完,就上床云雨。
完事后,李瓶儿整衣扶髻,徘徊不舍。
西门庆又要搂抱李瓶儿,李瓶儿摔袖而去。
西门庆急忙向前拉袖子,恍然惊觉,原来拉的是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