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老了……征战了大半辈子,兄弟姐妹也剩得不多……就只这几个……只想着,朕这往后的小半截日子里,他们都能陪着朕!”那一瞬间,女皇的声音就仿佛沤霉了的萱草,听得见枯驳的心音。
孙永航抬起头,缓缓却坚定地迎上女皇的视线,“皇上,您一定更希望这往后的岁月里,您为之征战了大半辈子的碧落国能陪着您,一座山川也不缺,一块领地也不少。”
女皇抿紧了唇,默了会儿,才道:“你的意思朕相当清楚!对匈奴,和便是亡国。而战,则必须倾尽国力,不得有任何后顾之忧,这些,朕都明白……”
女皇正犹豫,一名内监碎跑着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巫策天正卿巫释求见。”
“巫策天?”女皇瞅了眼孙永航,挥了挥手,“宣。”
由着内侍引领,一名黑袍曳地的瘦削女子立定在书房内,也不声不响,行了大礼之后,那冷冷的眼珠子便直视女皇,不带着一星儿温度的声音寂静地响起:“吾主陛下,天盘星象,荧惑入守北落师门,其赤气出,舍军门,星微芒。臣占之,当有兵锋大起,士卒大行,伏尸流血,害当三年。”
女皇立时就变了脸色,拂袖站起,便在案前来回踱着步子,一圈圈,似要将此处木板踏破似的。良久,才听见她涩涩地吐出一句:“星象可还昭示了什么?”
巫释似用冰玉雕成的眼眸连转都未转,“参欲动,虎移足,五车渐明,天关聚芒,当有战事起。”
女皇停下步子,朝巫释锐利地刺过去一眼,“你是说,碧落当以战应敌。”
巫释笼在黑袍下的瘦削的身子微弯,“臣只呈报天象所昭,不干政事。臣请告退。”
孙永航抬眸,女皇已然敛尽方才愁郁,面上只现一片冷芒,如破冰之锥,亦带上了雷霆万钧之决断。
由禁宫出来,只消略微抬头,便能望见皓首银装的器山,在日光下愈发白洁不可侵辱。孙永航望着,不由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凌厉之气来。他缓慢而深长地吸了口气,像是为了这一战预存了底气,背水一战,已然退无可退。
不但是他,亦是碧落。
当孙永航思索着退匈奴之兵策时,马车已至孙府。府门外历名早已候在那儿,一见孙永航下来,就立即上来说话:“航少爷,少夫人要我给您一封信。”
“信?”孙永航面露惊喜,一把拿住了历名的手臂就往府中走,“什么信?快拿来我看!”
历名眉目微垂,将信递了过去,同时补道:“这是杜迁先生寄给少夫人的,少夫人说,把这信拿给你看,从此,从此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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