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的声音低问:“又熬过一天了?”
“是,你又胜利了。”
“呵……”他闭上眼,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腹部仍在绞痛。
被玻璃利刃扎伤的手臂,有血细细地淌出来,染湿了床单,留下一片红色印渍,我用舌头去舔那并不很深的伤口,腥味带著尖锐的顿痛排山倒海地淹没我。我深吸一口气,僵硬地翻了个身,瘫软在他旁边,扭头看著他恢复安静纯真的脸,不禁又靠他的呼吸近了些。郑耀扬,千万千万别让我的企盼落空,我在同你一起坚持著,我没有宣布放弃,就不允许你放弃。
然后,又过了挣扎的五天。
李医生提供了每天的专家食谱,并由附近的酒店负责一日三餐,但对于几个食欲不振的大男人来说,食物实在已经起不到应有的滋补作用。
不过很快,耀扬恢复了正常进食,虽然仍有发寒恶心的症状,夜里也常痛得打滚,但这一切对我们来说,已是极之欣慰,至少情况一直往好的方向在发展。
不过还是有一个下午,烟没了,我想自己下楼买,这段日子的压抑令我身心疲惫,顺便出去吸口新鲜空气,可没几分钟,阿鼎却打电话给我,我听见郑耀扬在话筒那一头拼了命地扯嗓子叫我的名字,其实我就在楼下,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紧张失措地冲上楼去,结果发现他只是出虚汗和发抖,他看到我就把我狠狠抱住,就像一个刚与家长走失受到惊吓的孩子。
“耀扬,我在这儿,你别紧张。”我拍著他的背。
“他妈的,你干嘛出去!我命令你,不准离开我视线!”他突然骂骂咧咧,“他妈的……”他其他什么都没有再说,只在反复在我耳边低声骂著三字经,这是近来我头一次听他这么清晰地骂人,感觉非常动听。
可我仍没有办法放松下来,脑子里的弦还在紧绷著,因为我知道后期最危险,这样的过程不可能再重来一次了,我无法再眼看著一个我所珍视的人受尽折磨而无能为力。
我相信,他只有这次、也是惟一的一次机会。
两周后的一个清晨,我醒来,想起前两夜的折腾还有点余悸,按著头往右边的床上看过去,没人!我猛地坐起。常绑手的那根皮带已经被丢在地下,触目惊心,我掀开被子发疯似地冲到客厅,看见还在打盹的阿鼎,并没有发声叫醒他。我站在原地,揉了揉头发,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突然,我想到什么,一个转身又飞速跑回房间,望著那扇紧闭的浴室门,我的心脏突突地跳著,里面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全身的血液前所未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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