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功。我们兜兜转转,最终才发觉愈来愈接近的竟是起点,甚至又绕到了起点后面。
我们在做戏,看客却只有我们自己。
整个假期,我一直拼命劳作在田间,我第一次发现土地对于我竟是如此亲切。参加工作后每当有人问起,我都回答说我是农民。我说“农民”这两个字时并没有刻意要表达什么,甚至也谈不上自豪,我只是认为我就是农民。我常会看着泥土发呆。我想,父亲年轻时是什么样子?也和我一样朝气蓬勃,充满幻想吧?几十年的风吹日晒,已剔去了最初的浮华,把他锻成了一个本本分分的农民。但那热情没变,每当他接近那片土地和庄稼,我都能强烈地感受到那种活力。
我经常干到很晚,等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才舒展一下身体,在泥土上躺一会儿,望着广垠的天宇和繁星,就象有大地的精气从背部丝丝透入。四野里一片静谧,充满着亘古以来的深邃与幽远。有小虫的低鸣,倾诉夜的心事。
而有月的晚上,田间便荡着一层薄纱,寂远而神秘。
我就收拾农具,披着夜色向家走去,整个世界在前方等着我,被我抛在身后。
吃晚饭时,家家户户都拿着馒头,端着菜到街上吃。蹲在巷边,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一人能吃百样饭,即热闹又亲切。
有个笑话,说一个外乡人刚到村口,听到“呼噜呼噜”响声,以为打雷,可抬头看天却很晴朗,进了村才知道是大家在吃饭。虽是笑话,但很真实。大家吃几口菜,端起饭碗喝汤,太热,就沿着碗边转着“呼噜”一口、“呼噜”一口地吸,众人合在一起做这个动作,就有了上面这个笑话。有时大家发现这一点,“扑哧”一下,把饭喷出来,一齐大笑。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大家最开心的时候。吃着饭,聊着天,说说收成,谈谈传闻野史,一顿饭要吃上两个小时,任何难吃的东西都能嚼得津津有味,一天的疲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今天就是这样。
“听说刘得贵又开了一个草辫厂。”
“是吗?这人是越来越有钱了。”
“是啊,他原来那个针织厂听说赚了十几万呢。”
“是吧?真有本事!这世道,不得了。”
“他有狗屁本事,还不是托关系找银行,那是国家的钱。”
“不能这么说,人家能贷出来那就叫本事。”
看来今天的话题是刘得贵。刘得贵是我们临村一个人,开了几家工厂,一夜间暴富起来。
“你说,他有那么多钱怎么花呀?”
“那不用你瞎操心!”大家哄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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