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和姑丈送喜帖来,他们说你在,我就上来了。”
说话的人有副天生的好嗓子,低沉而浑厚的声音融人暑气渐升的六月晚风,随着顽皮的风儿拂动子靖的发,扰乱了他的心。
上来做什么?提醒他喜帖上登载的新郎名字不属于他吗?闷闷苦苦又酸酸的感觉在胸腹之间扩散,子靖的下颚抽紧。
“还在意吗?”
咚的正中红心,这句话又准又毒,正好踩到他的痛处。
手中的铅笔被指头握得极紧,子靖绷紧牙根。
“你在意……”那道语音显得苦涩,“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喜欢她……”
“知道又如何?”他愤然丢下手中的铅笔,刷的旋转臀下的椅子面对恼人的不速之客。
丁凯方正额头上两道如大楷划过的鹰眉攒在一块,深幽的眼瞳因他的话而黯淡下来。
“我不知道。”他郁郁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坦白,“当时她像道光照进我心里,我以为那里应该已经死了,却在遇到她后,又有了感觉。我像个溺水者般,本能的抓住救命的浮板,我……没办法想到其他事……”
“原来她是你的救命浮板!”
他语带讥讽。
“这么说也没错。”丁凯苦笑,“埋葬阿璎后,我的大部分灵魂仿佛也跟着死去,直到遇见欣荷,我才又活了过来,生命因为她而重新有了意义。你清楚我之前的样子,我活得……”
他是存心不让他好受,是不是?子靖闭上眼睛,不劳他喑痉的语音道出他之前的生命有多悲惨灰暗,他随便抽取记忆中的一段,都可以替他补述未完的语意。
曹璎过世后的前四年,丁凯活得像具行尸。他会呼吸,有心跳,生活如常,喜怒哀乐的能力却好像跟着曹樱埋葬。他偶尔也会笑,但只是嘴角肌肉微微牵动,沉郁的眼眸丝毫不显笑意,那里总是阴沉沉的,人生对他,再没有乐趣可言。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去年九月他受邀到他家烤肉之后,阴郁的脸容有了光彩,记得他舅舅还曾经欣慰的跟他母亲提过这件事,大家都以为他终于从曹璎的死亡中走出来,没人知道他的快乐是建筑在他的痛苦之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现在开心了。”他烦躁的说。
“可是你不开心。”丁凯真挚的看着他道。“子靖,我无意伤你。我们名分上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