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从医馆愤愤走出,就又是因为这事儿和那里的老板大吵了一架。
“喝口茶吧,就别生气了!”苏友柏道。
小小的四合院,两个人都有点筋皮乏力,为了能开家属于自己的医馆,常常为此奔波疲累。
蔻珠轻轻地从苏友柏手里接过茶,“谢谢你,苏大哥。”
苏友柏看着现在蔻珠的表情说不出复杂——
苏友柏有时候会想:自己,算不算一个很卑劣自私的男人呢?
蔻珠对很多往事记不得了,这也要归咎于他的“功劳”。
——
“蔻珠,听我说,你要冷静。千万要冷静。”
孩子,已经死了。
这是他好容易千辛万苦把蔻珠从皇宫救出去时,又折回身、想尽办法去打探孩子情况后,所给的消息和结论。
宫变那晚,叛军流水似包围凤仪宫,蔻珠眼睛失明了,伸着双手在空气乱摸要去找儿子,他实在赶不及了,眼见生死危难关头,把人扛起就走再说。
他们在水缸里闭气躲过差点半个时辰,最后才不知怎么逃出去的。
要带一个盲人出去本就危险了,哪有时间再回去救个小婴儿。
最后,得到把蔻珠弄出去后,再去打探蔻珠孩儿的消息——听见的,是两道惊天炸雷。
孩子,死于叛军的刀剑下,被刺死;
李延玉也自刎而死。
苏友柏从胸口深深吁了口气,手指头都颤抖起来。
他不敢去回想当时蔻珠在听见这消息后那种样子——她眼睛失明,活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口勇气,不就是那孩子给她的么?
她最后疯了。一个眼盲、精神极度崩溃的病人,这一路上,要阻止她自尽,割腕,服毒,苏友柏差不多也花光了这辈子所有精力。
苏友柏后来常常想:到底,是什么又让这女人最后好好活下来的呢?
他给她医治眼疾,用过太多太多剧烈对身体有刺激的猛药。
他为了阻止她疯狂,镇定她睡眠,也用了太多太多不利于她身体的药——而那些药,就像能把人的记忆慢慢抹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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